他们暂居的客栈也做酒楼的饭食生意,就在前宅一楼处。
一日傍晚,棠竹照常在此点了些时令餐点,命后厨制好后,送到与她同行的兄长,与袁慎房中。
得了店家的回应,棠竹放下菜谱,转身欲归,却见青书正在与一男一女交涉。
“我警告你等,不要在此纠缠。”青书严词厉色,说罢就转身寻棠竹。
却见棠竹已站于她身后,眸露疑惑。
“你就是袁公子娶的棠氏女?”其中一女子见她时,面庞带笑,颇亲近地走上前,“名是棠竹?”
棠竹见她的神色动作,谨慎后退两步,看向这对男女亦是警惕,她观察那男子竟痴痴盯着她,目色复杂,暂分不清其中情绪。
这女子直爽干脆,直言她是霍不疑身边歌姬,本唤姜桃,霍不疑为她取娆字。
她望着棠竹娇美面貌,幽幽一叹,“你看上的男人,果真是个好的,霍不疑虽不凡,却实在强势骇人,你的选择是无错的……我怎如此命苦?”
棠竹闻言,只觉莫名其妙,亦不想与这对儿怪异男女多处,才要辞离,就听姜桃笑道:“他未让我碰一分一毫,被你调教的当真好,自守男德。”
棠竹听此言,也想起那些黑甲卫曾在她面前叫嚣,袁慎在兖州有美人为伴,后有袁慎细言,霍不疑派给他治伤的是个女医。
棠竹不由正视面前女子,体态丰美,不似她般纤柔病弱,杏眼桃腮,眉眼微露天真娇憨之色。
她自言是歌姬,身上却没沾染什么红尘艳俗。
“我夫高节清风,本是极好的人,调教二字从何而来?”
虽自始至终不信袁慎会背叛她,且亲自检查伤势,如今听她如此夸赞袁慎清白自守,心中亦是欣喜。
姜桃惊异于她的性情如此柔顺,略略思忖过后恍然大悟,不再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语。
姜桃旁边的棠贺已盯了棠竹许久,棠竹亦是疑虑顾他,十分不满。
“你果真如霍不疑所言,生得貌美,性情却……太柔顺了。”
听他轻薄言语,棠竹面露不悦,却听身后言语。
“陇西棠氏一脉,就出如君这般孟浪的人么?”
棠竹转身,就见袁慎被吴师搀扶走近。
袁慎不愿困在屋中,时常想出来走动,近日伤势渐好些,就常被吴师搀扶出来活动。
棠竹看向棠贺,知晓了这就是曾让七兄不满的陇西棠氏一脉子弟。
听闻棠贺今年初被霍不疑从陇西带入大都。
一入大都,便被都城繁华迷眼,沉迷勾栏歌舞之间,旁人皆笑棠家竟也出了个混迹滚滚红尘的风流人物。
“不不不,吾母曾孕育一女,可惜出生不久夭折,吾母亦随去——今天看到妹妹,便觉得她若能长成,应与妹妹一般风姿绰约。”棠贺忙解释。
自他在陇西认识霍不疑,霍不疑就旁敲侧击的询问他是否有一妹,得知妹夭折,霍不疑便常对他念叨,胶东棠氏与他的母亲同年同月同日诞女,却并未夭折,其女与他妹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