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可以慢慢培养

人头攒动，一眼根本望不到边。摇晃的身体配合着节奏打拍。

沈无鱼碰见林至清的时候，他正在抽烟。

酒吧侧门，后面是一片正在施工的荒郊野地。四周异常安静，和里面简直两个世界。

凉薄的月光被乌云笼着，挣扎尽也散不出一丁点光。就像他被黑暗包裹着。

沈无鱼微一挑眉，从他手里把烟抢了下来。细烟温热，还带着火光。

她覆盖上去，猛吸了一口。被呛的直咳嗽。烟味卷进肺里，像是要炸。

“你不会抽烟抢什么。”

林至清懒散着看她，眉宇间多了点别的情绪。薄唇勾着，黑眸里的冰冷缓和了很多。似笑非笑的。

“看你抽，想试试。”

沈无鱼说的轻巧，但很快不适的感觉就涌了出来。她脸颊开始泛红，想吐的冲动忍都忍不住。

林至清递了瓶冰水过来。

沈无鱼仰着灌了几口，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后背被人拍了拍。

沈无鱼咳的眸光水润，还不忘抬头看着他笑：“林至清，你对我也不是那么冷淡啊。”

林至清视线微垂，没说话。

沈无鱼趴在栏杆的边缘，有风吹过：“你在看她？”

视线垂落下去，在楼下静谧的地，有两个人。女生穿着打扮都很奇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男生长相普通，但放在人群里，也算是干净清秀。

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女生被逗得直笑。

“恩。”林至清也没隐瞒，“阿姨家的妹妹。”

“你喜欢这个妹妹？”沈无鱼挑着眉问了句。

林至清黑眸微抬，和她的视线对上。没说话，反而转过身倚靠在栏杆。

倏地。

他凑近她问：“如果我告诉你答案，你以后可以离我远一点？”

“干嘛不接受我？”

“因为不喜欢。”

“喜欢可以慢慢培养。”沈无鱼语气很轻。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没被拒绝过。”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林至清像是厌倦了和她这样的车轱辘对话，转身要离开。但听见沈无鱼在后面叫他，脚步一顿。

“林至清，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的。”

……

“下次我带你去学校里转转吧？”温栩刻意温柔。

徐砚谷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可以呀。听说青城一中有个很著名的公园，里面还有假山喷泉。”

脚步声打断两人的谈话，是一脸着急的喻知。徐砚谷厚重的镜片后，一双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温栩疑惑地问道，“你也是一中的学生吧？”

喻知正眼都没抬：“是啊，我的钻石项链不见了。”

那是她为了今晚出风头特意从家里偷着拿出来戴的。

“你们帮我找找，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温栩是个老好人，喻知话一说他就低着头帮忙。

“是不是被人捡走了呀，我刚看到一个阿姨低着头捡了什么，然后捂着手就跑了。”徐砚谷说。

“啊！”喻知绝望，口气指责：“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徐砚谷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你现在怎么办？”

“要死了，我回家我妈肯定会打死我。”喻知急得脸色煞白，来来回回就说这么几句话，左右转圈。

“我倒是有个办法。”徐砚谷突然说。

“什么办法？”喻知眼睛一亮，就像是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定稻草，猛地跑过去抓住她的手。

徐砚谷笑笑，朝着她招手。

喻知耳朵凑近，徐砚谷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半晌后。

喻知才后知后觉：“对了，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徐砚谷手揣进兜里，笑得温和：“我帮了你的忙，咱们不就算认识了吗。”

说完，她指腹轻轻蹭过兜里的钻石项链。冰凉、坚硬。

……

到底是高中生，哪怕这次能跟着全校同学出来混，但回家的时间也绝对不能超过晚上十一点。

路面的车越来越少，宽阔的街道空着。酒吧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打车回家。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的上空都被笼着。

沈无鱼回去的时候，酒吧里已经看不见姜榴的身影。

她没走，倚靠着吧台，手指转着玻璃杯。指尖沾了点冰凉的酒气，轻轻一碾就化作虚无。

吵闹的音乐声终于变得舒缓。

“池烬。”沈无鱼朝着他点了点下颌。

“怎么了？鱼姐？”

“问你个问题。”沈无鱼眼眸半阖，往酒里扔了个冰块。气泡翻腾，就像现在她的思绪。

池烬立刻说道：“鱼姐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想问什么，那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男生对邻家妹妹这种，都是怎么定义的？”

池烬一怔：“邻家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

“是啊。”沈无鱼学着林至清的口吻，“阿姨家的妹妹。”

池烬顿时一笑：“定义就是目前还处于暧昧阶段，谁都没捅破窗户纸。男生都有保护欲。”

“这样啊。”沈无鱼想，原来林至清喜欢这一挂的。

柔弱、安静，确实和她没沾一点边。她生来就不是乖巧安顺的。

稍一顿。

沈无鱼倏地抬起头，眉眼稍挑。“以后打架这种事，别找我。”

昏暗光影下，她杏眸微闪。

红唇一勾：“听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