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救我

楼道很快变成一片废墟，头顶不断有重物掉落，烟尘像海浪一般涌入走廊里，将楼道压抑的昏暗变成一片混沌。

　　过了好一阵子，罗重山缓过劲来，费力地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不停地扒着碎砖堆，这不禁让他想到了支援汶川地震时的许多个日夜——铺天盖地的大雨与泥石流，随处可见的担架和人，哭嚎与呐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废墟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互相看不到彼此，陷入绝境，却硬靠着一股想活下去的信念死撑着。

　　那时他被困在外面，如今却被困在里面。同样的希望渺茫。

　　历史总在循环往复上演。

　　忽然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罗重山仔细听了听，很快分辨出来，那是金属敲击楼板的声音。

　　外面有人！

　　“救我……”他呛了一口烟尘，不停地咳嗽。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立刻向他的方向摸过来。两人一个由外向内，一个由内向外，用尽各种方法一点点清除障碍物，争取每一分每一秒逃生的机会。

　　罗重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废墟里爬出来，瘫倒在地上，正像条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着粗气。下一秒，却感到一双手突然伸过来，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哎……”罗重山双眼猩红，暴发出全身力道狠命地卡住对方的手腕，双腿反向缠住对方躯干，尽全身之力一扭——这一招足可伤人脊柱，但就在发力瞬间，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松了劲力，整个人被他的腿带翻过去。

　　罗重山立刻将人踹出几步远，捂着喉咙拼命咳嗽起来，黝黑的脸涨的通红。

　　那人很快就扶着承重墙站起身，向他走了两步，停下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却因烟尘弥漫看不清对方的面孔。罗重山抄起警棍横在胸前，全神戒备，这时，只听对方忽然开口，是个男人，声音暗哑，却显得非常年轻，说：“我……不是故意的。”

　　“别动！手放头顶！”罗重山呵斥道。他有预感，眼前这个人和刚才那个疯子情况都不简单。

　　“我以为你是他们的人……还有，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人缓缓举起手，继续说，“你说你是……警察？证件呢？”

　　“他们？他们是谁？”罗重山牢牢抓住重点，用讯问的语气说：“我希望你现在跟我回派出所配合调查，你不用有任何顾虑，警方会保障你的安全。还有，这是我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