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他本桀骜少年臣（2）

——范闲视角——

朱格“此事已有定论，不必再议。”

朱格“程巨树一事，由我一处经办，就算有人手持提司腰牌，也不可将人交出。”

朱格“我把你的后路断了，回去养伤吧。”

好一个不必再议。

监察院那块石碑，滕梓荆告诉他那是监察院历来行事规范。

他就误以为，这监察院的人人都能把那石碑上的字字句句作为信仰。

他错了，彻彻底底。

范闲“朱大人，待叶衡入梦问你为何把她当棋子丢弃时，还望你能如此心安。”

他走出监察院大门又瞧见那块立在门口的石碑时，只觉得十分讽刺。

供奉你的人却不信奉你，多么可笑。

‘人人生而平等…不因权势而屈从……’

这上面的话有人信吗？

范闲“王启年我问你！这上面的话有人信吗！”

王启年“大人，事已至此，您已尽力。”

他绝不能对着入梦的叶衡说一句尽力了，然后瞧着那些人放走程巨树。

范闲“京都城内还有哪方势力不畏惧监察院。”

王启年“没有了，监察院行事，无论是禁军，府衙还是满朝文武都选择明哲保身。”

王启年“皇室子弟也不能插手监察院事务，而且就算是原出身一处的叶大人，也不能干扰监察院行事。”

眼下他手中提司腰牌被禁，他爹又只是户部侍郎，他在京都也没有能出手的人了，难道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不对，还有一个办法。

范闲“程巨树什么时候离开监察院。”

王启年“应该是今日午后。”

范闲“帮我查清楚具体时辰。”

程巨树这个人，他杀定了。

范闲“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回头再凑给你。”

王启年“请大人回府等我消息。”

范闲回到范府时，滕梓荆还在原处等着他。

范闲“我要杀程巨树。”

滕梓荆“好。”

滕梓荆能懂他，是他觉得现在唯一能庆幸的事了。

午后王启年来时，把打听好的情报都一字一句都复述给他们两人。

他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结他。

滕梓荆“我不能和你同去，但我希望你能我这把刀了结他。”

范闲“好。”

什么大局，什么交易，都是狗屁！

用人命交易的买卖，他不做！

程巨树在京都当街刺杀他们三人，他就要在大庭广众，在监察院门前，在庆国人面前，让程巨树就地正法！

这大局不能杀程巨树，他范闲就来杀！

——叶衡视角——

而在范闲去监察院的头一天晚上，叶衡换了行装从陛下那预支了工资就偷摸出城了。

守城的禁军和她熟悉，都是陛下亲信，只道一句“陛下行事”便放她这位“死人”出城了。

去儋州买房这事，一半真一半假。

她确实准备给滕梓荆一家买一处宅子，让他早日脱离京都这趟浑水。

滕梓荆有一个儿子就够了，不能再给“大儿子”范闲擦屁股了。

另一方面，她真没打算花上四五天的路程去一趟儋州，买宅子这种事一个飞鸽传书给她儋州驻地的手下去办就得了。

她准备去京都不远的渭州宅子里偷懒几日，等着牛栏街这事大概翻篇，再拿着手下人送来的儋州地契回去找范闲。

陛下那个老江湖，听到她清闲了估计又想趁着她的死讯还没扩大，就派她去一些地方整治风气去了。

所以她赶紧提出要去儋州买宅子，陛下难得没拆穿她想偷懒，给了钱就让她麻溜滚了。

说起来，她的情况。陛下都没宣旨承认呢，也亏得一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信了。

她的死讯，太子和二皇子不敢多探究陛下直系的臣子，所以也不会查的太仔细。

太子和二皇子自以为牛栏街一事中是局外人，然而从开始，他们就是局里的一部分。

这是她的局，又或者可称作陛下让她设的局。

走过最多的路，兴许就是陛下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