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衡视角——
范思辙“你说,他能见到林婉儿吗?”
滕梓荆“久病之人自然会见名医。”
范思辙“为了一个丫鬟舍弃一个郡主,这不是亏本生意吗!”
……不愧是你范思辙。
她现在倒是能体会范闲带孩子的那种无力感了。
叶衡“你用商人的视角看他,自然是赔本买卖。”
范思辙“你们当官的不也有娶了富家女一步登天的先例吗?”
叮!你的鸡汤已经由派送员叶衡送达,张嘴给爷吃!
叶衡“有是有,但对于范闲来说,郡主和鸡腿姑娘和他,都是一样的。”
范思辙“郡主怎么可能会和丫鬟草民一样,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滕梓荆“恐怕这座城里敢如此想的也就她和范闲两个人了,说起来,你那书局选址定好了吗?”
范思辙“我那书局啊……”
既然滕梓荆开口转移话题了,她也就没必要抓着这个论题不放,见范思辙又和滕梓荆聊起书局的事,叶衡便在一旁撑着脸听着。
三个人互相扯皮了一会,就见对面街道有马车朝这边行驶过来,驾车的车夫正正好好停在他们对面。
她现在倒是充分怀疑范闲是不是乌鸦精转世,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就是林珙那个宰种吗!
叶衡“林珙你个崽…!”
她后面那个种还没骂出来就被滕梓荆一把捂住嘴塞进马车里。
她就算是真去太原路种树一个月,也得先砍死林珙那个狗东西!
范思辙“二公子!”
林珙“范思辙?你来皇家别院作甚?”
范思辙“我姐近日偶遇一神医,这不想起郡主久病缠身,便带来给郡主诊治一下。”
叶衡一个没有任何武力值的菜鸡被滕梓荆一手压制的彻彻底底。
等外头范思辙跟林珙周旋完后,滕梓荆才松开按住她命运的后颈肉的手。
滕梓荆“对不住了,我收了钱,事都是范闲吩咐的。”
叶衡“……”
等她做掉林珙那个崽种,就找人把范闲收拾一顿吧。
范思辙“哎哎,你去哪啊?”
范思辙这刚把林珙打发进皇家别院,转头就瞧见叶衡下了车就朝街巷的另一处走去。
叶衡“回家喂鸽子。”
范思辙“不是一会范闲在一石居请客吃饭吗?”
叶衡“下次吧,爷又不差他那顿饭。”
叶衡走至巷子口时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朝监察院的方向走去,她现在必须整理思路。
林珙是太子门下,很难不保证会被太子挑唆记恨范闲,况且林婉儿身边也定有长公主通风报信的眼线。
太子又素日与长公主“交好”,那个女人最是善用借刀杀人的伎俩,若是真的疯起来范闲定是要受点苦的,况且眼下她手头并没有指认长公主参与谋划的证据,只能再等等了。
巷子外有一摆摊卖花的少女,叶衡停了脚步蹲在摊前仔细挑着,翻来覆去最后选了几支卖相还不错的。
起身付钱时她小声开口道:“再去查沧州案,长公主那边盯紧。”
“是。”
京都这池子水,自范闲来后便未平静过。
方才范闲刚入皇家别院没多久,林珙的马车就跟着至此。巧合这种事骗得了范思辙这种傻白甜,但她和一同出身监察院的滕梓荆绝不会信。
监察院行事查案,绝不会出现巧合这一说辞。
说起来滕梓荆这人很让她赞赏的一点便是分寸,你若告诉他实情他便听,你若不愿多提背后细节,他也就绝不套话再问。
她行了没多久便远远瞧见了那块石碑,待走近手指拂过时,尽是尘埃。
叶衡还记得第一次在监察院门前看见这块石碑上的字时,她的内心是震撼的。
庆国就像一个鱼塘,而入局的叶轻眉就是一颗炸弹,她的理念和技术给了这个鱼塘一个重击。
那个人因权力而荣光,又因权力而故去。
现实残酷,可她仍坚信这后事世定有人觉知此意,步其后尘。
自那日起,叶衡便决心要入朝为官。
陈萍萍“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想要做官。”
叶衡“只是觉得心中公道难平。”
叶衡“觉得自己还能与世道一斗。”
陈萍萍“这条路你若是选了,可要艰辛的多。”
叶衡“世间万物相阻,不退,不改。”
陈萍萍“若是斗不赢呢?”
叶衡“若是斗不赢,那我便换个方法换个思路。”
叶衡“公道自在人心,它会晚到,却从不会缺席。”
叶衡逐渐回了思绪,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锦帕,将每一个镶嵌着的刻字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随后将手里的花放于石碑之下,转身离去。
无论范闲是避世还是入局,且望他不输风雨,不输世道,永从本心。
公理这条路,她选了,便要走到底。
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
惟愿世间公理长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