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割了舌的欺凌者

宋言秋顺着圆框眼镜的视线看过去，那木质笔筒上雕了一朵海棠花。他轻叹这无法评断对错的“海棠花，”目光环视四周，这神圣又伟大的警察局里，藏着一朵即将枯萎的，失色的“海棠花。”

“你叫什么名字？”宋言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心里的腹诽，用的都是“圆框眼镜”当代号。圆框眼镜微笑，“还以为言秋要等我来说呢。”本欲再说些让宋警官觉得恶心的话，但瞧着人的脸色识趣地收了回去。

露出虎牙笑笑，“江拯，拯救的拯。”特意用了个词来形容。因为他刚来的时候，名字要录入警局系统。那些人不知道是哪个字，就随便录了进去，导致后面出现一系列因此产生的问题，他都习惯于这么解释了。

宋言秋点头，刚想示意江拯可以出去了，办公室里安着的日后必要落灰的座机响了。他觉着可能是要紧事，不然不会直接打到座机上，也就没来得及赶人出去。

“宋警官！＃@&＃……”他刚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通过电流闯进宋言秋的耳朵里。他连忙将听筒拿远一点，然后立马打断不仅喋喋不休还听不清楚在讲什么的人。

“等一下等一下，慢点说。”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艰难地开口。“宋警官，又出人命了。还是个女孩子。还有记得@＃&……”宋言秋睁大了眼睛，把脑子里不可能的想法扔掉，稳住心神。

“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宋言秋将那边人报的地址记在心里，抓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外套就欲走，手腕却被江拯抓住。他不耐烦了，回头语气有些冲的开口。“干嘛啊，出人命了！”

江拯好脾气地温声道，“别着急，我也去。还有，那人让我们带法医一起去。”宋言秋惊奇地看着江拯，他都没听清那最后一句，这人听到了？

江拯像是感应到宋言秋所想，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派无辜天真样。“我耳力好，而且你开的免提。那人有口音，早期我在外旅游的时候，恰巧听这种方言。”

完美无缺的解释，宋言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用了巧劲试图挣开人的桎梏。江拯也没想和他对着干，人一挣扎就立马松开手背到身后去。

“我去找法医，你好了就在市局门口等我。”宋言秋丢下话，就急匆匆地推开门走了。留下江拯立在原地看着人离去，眼睛里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某种情绪。

宋言秋走出市局，后面跟着个穿反了衣服的年轻法医。众人上了市局的公用车，开车向出人命的地方开去。法医的造型实在惹眼，江拯都在车上看了好几眼。年轻法医感觉到江拯在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气氛尴尬的车，总算到达了现场。案发现场早就围起了警戒线。三人奋力推开扛着照相机的记者和握着话筒滔滔不绝，在看到上任前就被众电视台反复吹嘘的宋言秋时，还打算冲上去挖出点内幕消息的电视台主持人。

急忙拉开警戒线就走了进去，“这次的死者被割了舌头，背部用刀割了‘欺凌者’三个字。”早就到达的，给宋言秋打电话通知的警察严肃地向人报告。

法医蹲下先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抬头粗略地说。“目前看除了舌头无明显外伤，但是嘴唇和手指有紫绀表现，初步怀疑中过毒，死亡原因暂时无法确定。”说罢，人伸手推了推有些滑落下来的眼睛。

宋言秋点头，“辛苦你了，一会尸体搬回去还劳你进一步分析。”年轻法医腼腆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别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嘛。”宋言秋赞同地也勾唇，虽然他不是很想笑。

江拯似乎有些不满众人把他晾在一边，在宋言秋面前挥了挥手。“喂喂，言秋。看看尸体有什么线索啊。”年轻法医不禁暗自惊奇，才没多久呢，这从到市局后就不合群的江拯竟然就和警界新秀宋言秋关系这么好了。

宋言秋对于他的亲密还是不习惯，想纠正他的用语，可是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还是去看看死者吧，上前一步在尸体旁蹲下。也不触碰尸体，他对法医那套不熟悉，怕破坏了什么重要线索。

宋言秋仔细看着脸朝下，露出的肌肤如果忽略掉那三个刻在血肉上的字还是十分光滑白皙的，又看了看死者周围散落一地的东西。“这女的，家境不错啊。”宋言秋心中逐渐有了计量，关于死者的。

耳边冷不丁出现声音，宋言秋的手抖了抖，但是还是稳住了警界新秀的架子认同地点头。“应该是，她周围的化妆品和手机应该是她的。都是高档奢侈货，还是现下小女生最爱的。”

江拯眉毛轻挑，调侃着问，“没想到，言秋还关注女孩子的东西。”宋言秋尴尬地咳了一声，“家里有个妹妹也喜欢这样式的，天天挂在嘴边，有了她想要的就到处炫耀。”说到家人，他的眉眼软了下来。

“言秋，要是这些是别人送的呢？”像是看不惯宋言秋高兴似的，江拯出言针对他刚才说的话。“应该不会，看这张购物单和那个折起来的购物袋。”

宋言秋伸手指了指离他脚边不远的一张购物单，“我刚才看了一下，有大部分东西在这里，那个购物袋也是一家奢侈店的专门购物袋。”江拯点头，“宋警官，要收集和记录物证了。”

三个捏着透明塑料袋和夹着记录纸的文件夹的警察出声提醒，宋言秋站起来让开位置。江拯也慢悠悠地起身。“我感觉，这案子很快就又会破了。”宋言秋低声道，旁边的江拯却笑了笑。

“大概吧，不是还有等警察找上门才爽快地坦白的么。”江拯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宋言秋，反而更感觉这一系列案子的侦破难度。

“去查查这个女孩子，到底欺凌过谁吧……”

——末知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