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木兰

公孙雅靖倚着城墙，望着被乌云遮蔽的夜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趁着换防的间隙，他得以在这无人之地独自神伤，铁血将军也有属于自己的柔软，对手下士兵，他向来严格，但那是在战场上，平日里，他又何尝不是把他们当做兄弟。

“都护大人，夜里风大，眼泪还是擦干净好。”

冷冽的女声传入耳中，公孙雅靖却没有半分惊讶，面色平静地转头看去，一道绯红色的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大概看出她是个高挑的女性，但其肩上长城守卫军的标志却在暗夜里闪着微光。

“花将军，标志擦得太亮，夜里可是会暴露行踪的。”

公孙雅靖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被称为花将军的女子似是无奈地摊了摊手，回道。

“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子，这么做也不过分吧？”

“少来，你哪里像个女子了？这话你和那些被干掉的家伙说去，看看他们信不信。”

公孙雅靖细数对方这些年来的战绩，虽然对方因为一些意外被认为是叛徒，但那也仅流传于底层士兵当中，官职稍微大一点的都知道她的清白，也知道暗地里她所做的一切，面前这位名为花木兰的女子，一直以来都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于阴影中守护着长安城，守护着大唐。

“好吧好吧，算我认输，不过我不放点水，您确定令嫒能够通过我的考验？我是收徒弟，可不是虐菜鸟。”

公孙雅靖闻言神色一正，对自己宝贝闺女的实力他是有自信的，虽然因为年龄限制战力有限，但已经能够在他的亲卫手下过几招了，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精锐，尽管有放水的成分在，公孙玲珑的天赋却也的确是经得起考验的。

“希望花将军不要太过火了，虽说我希望她能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但至少目前，她只是我的女儿，仅此而已。”

就像公孙雅靖说的，他对公孙玲珑寄予厚望，但在女儿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前，他愿意做一个的慈祥父亲，而不是严厉的将军。

“放心，我有分寸的，只是这么晚打扰一个女孩子的睡眠，似乎不太好吧？”

花木兰微挑眉头向公孙雅靖说道，她倒是没料到身为父亲，公孙雅靖会选择晚上进行测试。

“真正的敌人可不只会在白天出动。”

公孙雅靖只一句话就让花木兰哑口无言，半晌，她轻叹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响起。

“好吧好吧，打扰女孩子的美容觉，小心令嫒不理你哦。”

“无所谓，在我离开之后，玲珑就拜托你了。”

公孙雅靖的语气忽而沉重起来，往日雄浑的气息似乎也萎靡了许多，花木兰见此瞳孔一缩，大惊道。

“都护大人你……”

“谁在那边!”

没等花木兰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换防士兵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花木兰见此银牙一咬，但她的身份敏感，加上特殊时期，她不可能和这些士兵见面，只能翻身遁走，临走时，给了公孙雅靖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大人?”

赶来的士兵看到这里只有公孙雅靖一个人，不由得一愣，公孙雅靖则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铁血将军的气势再度释放出来，朗声道。

“怎么？本都护在此吹吹风，你们也要管吗？”

士兵闻言冷汗直冒，他自然是不敢顶撞公孙雅靖的，于是敬了一个礼之后，便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只是士兵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刚才分明看到的是两个人影……

待士兵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公孙雅靖也没待下去的兴致，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握着放在腰侧的刀柄，微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许，半晌，公孙雅靖撸起袖子，露出的却不是正常的肌肤，如同干裂大地一般的纹路遍布整个小臂。

“开启斑纹的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吗？”

公孙雅靖喃喃低语着，回想起亡妻的话语，在上次抵抗魔种入侵的行动中，他便是凭借着这股力量扭转了战局，但已然三十多岁的他，开启斑纹后绝对时日无多。

“花将军，玲珑就托付给你了……”

向公孙宅的方向望去，公孙雅靖苦涩一笑，随即走下城楼，进了一家他以前常去的酒馆。

今晚，就让他难得的放纵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