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慢地向西边移动,艳红的火烧云洒满天际,景阮坐起来,愣愣地揉眼,抬头去看闹钟——已经五点半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虽说有些矫情,但景阮感受到了无边的孤独,她把缩成一团,脸贴着膝盖。
有人悄悄地走进屋里来了——景阮想,她睁开眼睛,看着那人。江阳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小步。
“感觉好些了吗?”江阳关切地问道,“姥姥正好做了饭,有你最喜欢吃的豌豆黄哦。”
景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半天江阳就和姥姥混熟了,还知道了她的喜好,但是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江阳笑起来:“来吧,去吃饭。”
景阮有些羞恼,自顾自地起身,不再理他了。
看着餐桌上美味可口的豌豆黄,景阮却连一丁点儿食欲都提不起来,明明方才还腹中空空,现在却感觉很撑,一种恶心的感觉从胃部向上冒。
见她突然捂住了嘴,江阳偏头小声问她:“胃不舒服吗?你脸色不是很好。”
景阮缓了缓,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满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景阮只勉强吃下三两口,胃难受的紧,她不得不在二人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餐桌。
“诶?阮阮不再吃点吗?”姥姥问道,可景阮只是回过头:“我吃好了。”
就那一两口,怎么可能吃得饱啊……
江阳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但是景阮已经睡着了,也只好作罢,取了之前借给景阮的校服外套,和姥姥道了别就离开了。
翌日
因为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景阮醒来时头脑意外的清明,她翻身起来写题,同时思考着昨天的事情。
突然,她的笔在纸上一顿,留下一个黑点——江阳是怎么知道她家住哪的?
自己和他不过是萍水之交,他没必要挨家挨户地问只为找她一人,那到底是谁告诉的?
她想起甜品店的事,便匆忙赶到了那,然后就看见了同样穿着小围裙忙前忙后的江阳。
“额……鸢姐,”她凑到鹿鸢身边,“这什么情况?”
“江阳说他也喜欢吃甜品,再加上暑假要勤工俭学,就来这里学学手艺。”鹿鸢认真回道,“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
“倒是你,”鹿鸢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责怪和担心,“怎么那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受伤了呢?”
“啊……是我自己没看清,一不小心踩空了。”
“小笨蛋,下次可要小心点。”
“我知道了,谢谢鸢姐。”
景阮现在就是无语,非常无语,她快要抓狂了。
“江阳,你不觉得很热吗?”她看着几乎要和她贴在一起的江阳,抹了把汗。
“可是我冷啊~空调温度有点低啊。”江阳“臭不要脸”地继续蹭上去。
“小阳!小阮!”鹿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姐有一个超级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嗯?”稀里糊涂就被拉到后面库房的二人看着地上堆放的大熊头,“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鹿鸢干劲满满地扬了扬手中的一打传单,“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发传单!”
“不是吧鸢姐!”江阳夸张地抱住头,“这么热天会死人的啊喂!!”
“你刚才还说你冷。”景阮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江阳被她一句话怼的无语:“好,好吧……”心中却暗暗想:好你个小孩,竟然敢怼我了,真是翅膀硬了。
“放心,不会让你们白遭罪的,这个月涨工资!!”
江阳把传单三七分后递给景阮,“嘛,比赛看谁发得快吧!”
景阮并不知道自己这里的传单比江阳少,毕竟带着大熊爪子也感受不出来。她汗如雨下,总算在半个小时后宣布完成,摘了熊头走到阴凉处的长椅上坐下。
江阳看她整个人都蔫蔫的,在三两下分发了剩余的传单,向她走过去。这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景阮的状态并不好,脸上全是冷汗,原本樱粉的嘴唇也变成了苍白一片。
“景阮,你再歇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
“不用了,”景阮站起来,“咱们回去吧。”她起身的速度有点快,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就要向后栽倒。江阳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要摔倒的她,“不说让你再歇一会儿嘛,乖乖坐好,等我回来。”
景阮只好听了他的话,抱着熊头乖乖坐在原地等待。
江阳很快就跑了回来,手中端着一碗冰粉:“近处只有一家卖冰粉的,据说缓解中暑很有效。”
景阮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流下来的汗,虚弱地冲他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