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张: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迷迷糊糊醒来，浓浓的汤药味袭来，她揉了揉眼睛，昏昏沉沉的，发现白谦钰在她身旁，满脸笑容，摸摸她的头。

　　她问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谦钰宠溺地说道：“方才郎中来过，给你诊脉，说是你怀孕了，太好了。”

　　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中，她愁眉不展，把手拿了出来。他有些失望，压住心里的怒火，平静地说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沉默不语，掖了掖被褥，别过身躺下。

　　默了半晌，他道：“我知道你作这个状，肯定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会改，我也会对你好，你信我。”

　　见她未答，他起身，说道：“凌香，照顾好王妃。”

　　“是”

　　“雪儿，我走了，有时间我在来看你。”

　　白谦钰刚走出去，将忆雪起身，凌香端起药，道：“小姐，我们这样对王爷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说了，他会对我和孩子好，但是他不爱我。”

　　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

　　“小姐，别哭了，无论如何，孩子要紧。”

　　她抽泣着，答道：“嗯。”

　　她抹了淡妆，道：“凌香，你去帮我取来昨儿我看的那本书。”

　　“是”

　　她坐在石桌旁，梨花树下，抬头，满眼的落花纷纷。她掸去薄肩上的落花。空气有些湿冷，刚泡好的茶生出袅袅暖烟，几只惊雀掠过，她很久都没享受这样的好时光了。

　　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忽地，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她的笑容逾加开朗，激动得无法用语言形容，自言自浯道：“原来这就是生命。”

　　绿萝瞧见她面满面春风，她福了福身，道：“王妃，红姨娘邀你前去隐花钿小叙。”

　　“我随后到。”

　　将忆雪身着一件雪白披风，角边描有几多祥云。头梳髻鬟，插一株辟寒金，一抹淡妆，脸看上去红润有色。

　　红澜前去拉她的手，眉眼弯弯的说：“恭喜姐姐了，你要好好休息，给王爷生个胖小子才是。”

　　将忆雪笑而不答

　　她又道：“姐姐，我昨儿寻得一盒胭脂水粉，你瞧瞧。”

　　她打开，将忆雪挥手嗅了嗅，道：”这味道真好闻。”

　　“要是姐姐喜欢，送给姐姐如何？”

　　将忆雪蘸了蘸胭脂，涂抹在她脸上，道：“这么好看的胭脂妹妹才是最适合的。”

　　她愣了愣，眉头紧锁，道：“在好看的东西，即使它在我身旁也是别人的。”

　　将忆雪问道：“你怎么了？”

　　她抿了口花茶，淡淡道：“昨晚，我是在王爷的书房入寝，可是，我却不经意间发现了他房中的一幅女子丹青，我倒没什么，可是姐姐你……”

　　将忆雪先是一怔，笑答道：“那又如何，我现在有了腹中的孩子，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把他生下来。”

　　“姐姐真是大气量。”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听你讲这些，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心玩火自焚。”

　　将忆雪起身，红澜恶狠狠地看着她的背影，道：“得意什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将忆雪换了身衣服，她微微凸显的肚子明显了许多，又遣来凌香，陪她去集市上。子兮走到将忆雪身旁，作揖，道：“夫人，王爷派我时刻跟着你，保护你和腹中的孩子。”

　　凌香埋怨道：“你来作甚，你家王爷一直欺负我家小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

　　将忆雪道：“凌香，不得无礼。”

　　凌香都囊着嘴，眸黑沉沉地看着子兮，小声地说：“你和你那臭王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子兮说：“凌香大姐，你说王爷的不是，干嘛扯上我。”

　　“哼，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子兮捏了一把冷汗，柔柔地说道：“凌香大姐，干嘛又扯上我们男人了，唉。”

　　“在顶嘴，小心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子兮静悄悄地和凌香移了两步远，一脸的有苦说不出。秋无迹路过，将忆雪道：“秋无迹，你去哪里？”

　　他答道：“我去看看今儿运来酒楼的蔬菜到了没。”

　　“那…顺路一起。”

　　“好，掌柜。”

　　秋无迹说：“掌柜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来酒楼？”

　　她答道：“这几天家里有事，我想等过阵子可能也去不了了。”

　　“你家出什么事了吗？”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哦。”

　　集市上乌烟瘴气，到人贩市场。

　　笼中奇奇怪怪的人都有，或哀鸣，或呆痴地立在原地。将忆雪看了一眼左边的笼子，那笼里的女子衣衫褴褛，阴冷地与她对视，忽的，像狼一样猛扑过来，一声接连不断地像狼一样哀嚎

　　将忆雪吓得后退几步，面色泛白。一面迎来一股鱼腥味，一男子面目狰狞，眉毛上扬，很熟练地提起一把刀，他用刀触碰被捆在柱头上的鲛人的胸，用力搓了搓，直到搓出血来，他才肯摆手，鲛人浓密的汗滴布满额头，吃痛的吼叫。

　　它越是大声，男子越是得意，道：“哈哈哈哈，舒服吗？”

　　围观的群众个个称好，纷纷掏出银两。

　　“给我来一斤鲛人肉。”

　　“我也来一斤。”一个老妪附和道。

　　子兮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将忆雪转过身，跌入一个宽阔的胸膛。她抬眸一看，白谦钰眸黑蒙蒙的，道：“来这里干嘛，想死，是不是？”

　　她低下头，一声不吭。

　　白谦钰逼她与他对视，轻轻地吻她绝美的唇瓣，身旁的人都捂住脸，红透了耳根子。凌香悄悄对子兮说：“我的娘呀，众目睽睽下，卿卿我我。”

　　秋无迹脸色越来越失落，他看到她得到幸福，他心里很放心，他想，他该回去了。

　　将忆雪柔声道：“你干什么，那么多人。”

　　“本王在亲本王的王妃，怕什么。”他笑道

　　“走了。”将忆雪轻轻锤他胸脯

　　白谦钰拉着她的手，扫了一眼凌香，子兮，秋无迹，凌香灵光一现，道：“走，我们三儿去那边看看。”她连拖带拽，终于把两个大猪蹄带走。

　　白谦钰时而盯着她看，时而又对着她哼着江南小调。她一脸无奈，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不能不能不能。”他得意扬扬地说

　　“你信不信我打你？”

　　他用手比划了她的身高，嘴角上扬，道：“你能行吗？”

　　“你…你…”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他拿起她的手，吻了吻，柔声道：“我希望你永远都快乐，好吗？”

　　她眼眶湿了湿，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他抱起她，往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