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心疼母亲

“吱嘎——”推门进来，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学校倒是要比家暖和些，这屋子天气一冷，就遍布寒气。

“妈？”

顾离轻喊了声，没人回应，家里真是安静的出奇，估计林淑芬又是去镇上打麻将了，天都黑了还没有回来。

顾离打开灯，家里乱糟糟的，这并不是第一次，而是经常这样，母亲除了做做饭，其余家里的一些小事都是顾离在做，每次周末回来，也就是宅在家里收拾。

顾离从小在这长大，可却没有一个朋友，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堂子里老老少少的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没有哪家的小孩愿意跟顾离走到一起，后来渐渐长大，便更明白了，因为母亲的工作，导致她们与街坊邻居更加疏远，再到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处境。堂子里的人都如同和她们有仇一样，顾离哪里会不懂得，自是知道大家就是看不起她们母女。

“你回来多久了？怎么没先和我说一声？”

顾离正扫着地，林淑芬就回来了。

“我以前回来的时候都没和你说，家里就我们两个人，除了你不就是我。”

顾离继续扫地，看着家里这么乱，忍不住问：“你每天很忙吗？家里也不收拾一下。”

顾离朝她看去，这才瞧清楚，林淑芬穿着一件蕾丝衫，下身穿着一条包臀裙，腿上还套着丝袜，还有她刚换掉的一双黑色高跟鞋，瞬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本以为她是去打麻将了，那还好些，但没想到又是去干那个，顾离顿时心里不舒服极了。

“你要是看不惯收拾就别那么多话，我不忙点，那我们用什么？你一学期要花多少钱都没算过吗？别老让我多说，自己也省着用，我赚点钱没那么容易的。”

“啪嗒！”顾离听不下去了，烦躁的将扫把往远处一扔。

“你干什么！一回来发神经啊！”依着林淑芬的脾气，果然就是立马开骂。

“你赚钱有多不容易啊？看看你这样，我没觉得你赚钱有多辛苦啊？”顾离突然就阴阳怪气的语气，脸上表情怪难看的。

“你是不是不正常？别一回来就找事！”林淑芬厉声说。

“那你觉得你很正常是吗？我只知道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去干那些事的！谁赚钱容易啊？你就非得……就不能去找个体面的工作吗？！”

顾离愤怒的大吼，自己始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顾离恨透了，她责怪，鄙视，厌恶，憎恨，甚至会和这些街坊邻居一样，看不起自己的母亲。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啪！”林淑芬狠狠打了顾离一巴掌，“你知道什么！”

顾离像是被打傻了一样，还是被痛傻了，从小到大，母亲都对她打骂不休，可再严重的事情，母亲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打她的脸，可这一次，竟朝她的脸上这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么重的一巴掌，这么清脆的声音。

“砰！”

顾离跑进房，将门用力一摔，把自己锁在里面，趴到床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可顾离偏是要死命忍住，就是心在滴血，她也绝不让自己哭出半点声音。

自己没有做错，更没有说错，母亲说她没良心，是怪她不体恤她吗？可顾离之所以这么大的反应，正是因为心疼母亲，顾离恨，恨母亲不体面，而更恨的，是母亲对她自己的轻贱。为什么非要选择走这条路？看不到一丝光明，反而越走越黑，母亲或许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而自己会重复她的命运也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林淑芬坐在客厅久久没有动静，只是掩面而泣，自己刚才不应该的，实在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