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别

第六章

不知何时赫轩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他从后面绕过她纤细的腰，温柔地将她环抱。

赫轩贴着她的脸说：“我的小绵羊，小宝贝，不管你上哪所学校，或者不上大学，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萧蔷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他给的温柔。此刻没有任何比这更让人安心甜蜜的了。

***

高考结束，萧蔷如愿拿到了省师范学院的通知书。

赫轩也收到了通知书。

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约好了都报省城元洲的学院，怎么赫轩却是外省美院下的通知。

在赫轩的一再追问下，他的妈妈终于承认是自己到学校改了志愿。

她自然有她的一套堂皇的说辞。

但还是很容易就能发现，她是因为不喜欢他们在一起。

赫轩紧握拳头，用燃着怒火的双眼盯着妈妈。

可看着瘦弱的妈妈那怯怯的样子，他又心软了。

他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可他也知道妈妈是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的。

最后“哐”的一声，赫轩摔门而出。

李陆凯也在埋怨她对儿子干预的太多。

可他不会去想，也无论如都想不到这是为什么。

***

萧蔷坐在李薇家的小店，搅动着早已碎成粥的馄饨。没有一点想要吃的样子。

“李薇，我还是不明白，他妈妈为什么这么做，之前监视他不让我们交往，是为了我们的学习。那上大学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一起呢？”

李薇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在忙着擦桌子。

此时她心里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

当时给赫轩妈妈通风报信的是她，透漏他们相约报志愿的也是她。

她清楚地知道即使这样，赫轩也不会注意到她。

可她就是不希望自己的闺蜜和心中的他在一起。

但此时看着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萧蔷难过，她也不好受。

我错了吗？我对不起她吗？

她又想，如果他们真心相爱这又算得了什么？

不正是对他们的考验吗？

不过真没想到赫轩妈妈会偷偷地改了赫轩的志愿。

难道她不喜欢萧蔷？

沉默好久之后，李薇抬头说：“别难过了，好在他妈妈并没有把他送的太远，就临省嘛，买几十块的火车票就能见面。再说你还有我，我们俩的学校挺近的。你往财经学院打个电话，我们几十分钟就能见面。”

“嗯，就是不明白他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萧蔷呆呆看着糊状的馄饨，像是自言自语。

***

其实让赫轩和萧蔷困惑不解的问题，是赫轩妈妈刘媛心底沉积许多年的，不能向人道的嫉妒和怨恨。

爽朗又不拘小节的李璐凯肯定想不到，自己老婆一直都在嫉恨当年传的沸沸扬扬的他和易秋的恋情。还有他曾给易秋写的情书。

作为矿长的千金，副矿长夫人，全矿哪个人不对她须臾奉承。

但她却在易秋面前总有难言的自卑感。

她当年学习成绩不好，连续复读三年都没能考上任何学校。

后来就到了煤矿上班。

虽学历不高，但多年来这位矿长千金一直在不停地升职。

现在已是采购科副科长了。

这职位很多大学生都得靠边站。

不过大家一点都不觉得稀奇，这样的事情在矿上是被普遍认可的。

刘媛现在看见儿子与易秋的女儿来往，她莫名的反感。

在她眼里萧蔷和她的妈妈一样给人温柔恬静的错觉，实则风骚浪荡。

她心里想，哪有女孩主动约男孩出去的。

还好有李薇那孩子告诉了自己。

无论她是轻浮放荡，还是觊觎我们的家世，我都不会让她得逞，绝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

暑假结束，萧李二人虽有诸多遗憾。

但还是怀着对大学生活的美好憧憬到学校报到。

学校宿舍装有电话，所以二人虽见不着面，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向对方倾诉思念。

一日萧蔷按约定在宿舍等赫轩电话，等了很久后，萧蔷打了过去。

“赫轩，忙什么呢没打电话来?”

“家里出了些事，我正在想……要不要回去。”

“亲爱的，出什么事了?”萧蔷担心地问。

“哎！说来话长。”

萧蔷安静地等着赫轩告诉自己，她认为她能够安慰他。

“我表哥跟他女朋友在广州开了一间服装设计工作室，资金周转困难。我小姨就向我家借钱，我家去年刚买了房，拿不出。这时采购科刚好要采购一批井下电气设备。资金很大。我小姨就怂恿我妈打了这批设备款的主意。后来我妈隔过采购员，自己私下和供应商更改了发票的数额。这采购员是进矿多年的大学生，平时和我妈关系就一般，加上我外公已经退休。他就举报了我妈。哎······”

萧蔷心想，阿姨肆无忌惮地贪污公款，这也是咎由自取。

但她心疼赫轩，可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现在矿上在分批下岗，我妈被安排下岗了。我爸也保不了她。她很爱面子，这下她怎么承受得了。”赫轩无力地说。

“我真想现在马上去到你身边陪你。你还好吗？”萧蔷很担心。

“嗯，说实在的我好恨她们做这种事。可是这次对我妈和我家的打击真的很大。话说他们管理层的那些破事，从我记事起就经常看到。那时总有人拿东西到我家还有外公家 ，让他们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行方便，撵都撵不走。那些人谄媚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我妈这事要在过去，不用跟他们讲就会有人帮你摆平。现在外公退休，我爸少了外公的庇护，实权也少了，他们就避之不及了。 这下可好，那些下岗工人曾经对你点头哈腰的，现在却诌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来举报我妈，恨不得让她快点下岗去陪他们。“

“赫轩，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你。这样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你多打电话回去安慰阿姨，你自己也要保重。”

“嗯，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家再也不会像从前了。”赫轩在那边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