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早晨起来，就按照计划去演出，没出什么差错，也没有什么乱子，挺顺利。

　　第一个节目就是老郭于慊，马上要开始时，老郭紧张。兄弟，孩子都看着他呢。

　　这时候张昀磊没在后台，怕他碍事，老五把他安排到观众席去了。他坐在底下睁着大眼看，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相声。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拴娃娃》，表演者：郭德冈，于慊。”

　　伴着台下零零星星的掌声，他们上场了。

　　“上台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郭德冈。”

　　“嗯。”

　　“没什么名气，”

　　“哦，”

　　“您各位看我旁边这位老师。”

　　“看我啦。”

　　“也没什么名气。”

　　“嗐”......

　　一场相声下来，老郭累够呛，紧张啊。

　　这时候张昀磊安奈不住了，心潮澎湃，心说，这就是相声？这太好了！我要干这个！干一辈子！

　　十岁，他悄悄下了决心。

　　演出结束他赶紧跑到后台去找于慊说这个想法，昨天晚上过后，张昀磊开始熟悉于慊了，有事儿爱跟他说。

　　“大爷，”张昀磊拉住于慊，他这时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我想说相声。”

　　“啊？”

　　“我想说相声。”

　　“为什么啊？”于慊只知道这孩子是学过京韵大鼓，可不知道他对相声还这么情有独钟。

　　“我喜欢。”

　　“就因为刚才看我们说相声？”

　　“嗯！”张昀磊眼里又闪光了。

　　“孩子你可想好了，说相声可不是只有台上风光，背后要下不少功夫，吃不少苦。”

　　“我愿意。”

　　于慊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他这么坚决，开始只当他是一时兴起，想叫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和自己预料的结果相反。

　　“你去找你姐夫商量商量。”

　　张昀磊点头。转身就跑去找老郭。

　　“姐夫，我想学相声。”还是那句话，还是一样坚决。

　　老郭没说话，他早有打算教张昀磊说相声，一是因为他真的是块材料，二是不学相声能干嘛？可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

　　“哦！”老郭很淡然，说着话把大褂放进包里，“那你想拜谁为师啊？”

　　“您。”

　　“好，就现在，”老郭指了指一边的于慊，“叫你于大爷做个见证，跪拜，扣三次首，站起身来喊师父，即为拜师。”

　　于慊看着他们没说话，这就是规矩，相声是传统艺术，跪下磕头为拜师，多少年都不会变的规矩。

　　张昀磊马上跪在老郭面前，脑门三次磕在地上，磕地实在。

　　老郭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递给张昀磊。

　　“把他念一遍。”

　　张昀磊跪直，

　　“年十岁。情愿投在郭德冈名下为徒。言明四方生理，任凭师父代行，三年之内，所进钱财俱归师父收用。倘有天灾人祸，车惊马炸，伤死病亡，各由天命。有私自逃学，顽劣不服，打死无论......”

　　好长一段的誓言，张昀磊磕磕巴巴念完了，只能说悲壮的很。

　　“以后你就叫张云磊，起来吧。”

　　张昀磊站起来，拱手，“谢师父！”

　　“好！”老郭看着心里高兴极了。

　　于慊没想到老郭会这样搞，自从去了天津那个相声团，他都多少年没见过磕头拜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