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杜恒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天亮，等方奈睡醒后，杜恒只觉得肩膀有些酸痛，他稍微锤了几下后，就进入了病号房，方奈的母亲已经醒了过来，正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发呆。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医院？小奈死后，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职责所在。”依然是这四个字，杜恒很好的把这四个字贯穿了自己的人生。

“她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杜恒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方奈，说着。

他低头看了一下时间：“阿姨，我该去工作了。”

她轻轻的点点头：“谢谢你了，小伙子。”

杜恒走了出去，方奈则是跟在后面送他到了医院门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等时间，等该灰飞烟灭的时候就离开，在这之前，我想陪陪她。”方奈仿佛一夜之中成长了不少，又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那接下来，愿意再多一个人陪吗？我是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杜恒的表白瞬间被马路上川流不息车辆的呼啸声给淹没，但这句话却久久地在方奈的内心中回荡着。

“这也是职责所在吗？”方奈苦笑着问。

杜恒显然有些愣住，他听不出方奈这句话里的含义，自己处理案件无数，但这件事情属实让杜恒觉得有些棘手，看着杜恒有些手足无措的表现，方奈笑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杜警官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如果杜警官是因为我昨晚的举动而误会了什么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我现在没有想谈恋爱的意思。”方奈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在朝着杜恒挥了挥手后，就转身跑进了医院的大楼。

“我这是被拒绝了？”杜恒喃喃着。

方奈跑到一个角落处蹲下，她只觉得鼻头酸酸的，昨天的那个拥抱是方奈一时兴起，但却也是她真正想表达的，也许跟杜恒认识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她却对这个表面冷不丁实则温暖的人产生了依赖的感觉，是那种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他的感觉，方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他帮助了自己，又或许是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看见自己的人。

如果条件允许，她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但是她知道，身为鬼魂就总有一天会消失，她害怕看到别人为自己哭，但又有些渴望，这种矛盾的心理在方奈的心中不断的交织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杜恒的喜欢，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杜恒。

“如果可以，能够让我自私一次吗……”方奈看着自己纹路分明的手掌，她不知道这双手何时会消失，连同着自己本身一起消失。

她缓缓站起身，也许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在站起身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事物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而大脑也是晕乎乎的，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眼前的一切才逐渐恢复原样。

她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