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二章.献给凡人的安魂歌

向前...继续向前...

视线已经模糊，双腿已经发软...

亡灵仍在不断涌出，手中的光之剑也已然失去了光彩...

抬起头，看向那半空中的死神...

我看到了啊...那是名为“死亡”的概念，无形的、神的权能...

我依旧在向前...小染...等着我...

...

“码的...”洛修骂道，手中长剑飞舞，斩杀了无数亡灵，“真是没完没了...”

“白继、小染...你们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

“会长，亡灵太多了，这样下去整个N市的生灵都会被吞噬的！”南华的身上青芒闪烁，其实她已经很累了，学生会的所有人都已经很累了，可他们毅然地守在了市民的最大避难所——体育馆的门口，自始至终没有后退过一步。

“你要是不行了，就去休息。”万代说道，“身后就是避难所，你随时可以躲进去。”

“不，我是学生会的人，是天苑的人，会守护这座城市直到最后一刻！”南华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身体靠在万代背后。

“记住，这是湛空、是天苑传承的精神！当灾难来临的时候，能够立于众人身前的，便是英雄！”万代再次解开了诸神黄昏领域，亡灵一个一个消散，万代也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血珠从漆黑的鳞片缝隙流出，使他本就狰狞的样貌变得更加不堪。

然而...亡灵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涌出...

“这可能是天苑历史上最令人绝望的一战吧...”云溪扔掉已经断了一半的刀，苦笑道，“我们战胜了自然，却终究战胜不了死亡吗？”

“瞎说什么...”万代两手撑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会长...”

“我们要战胜的从来不是死亡...”万代擦去脸上的鲜血，诸神黄昏领域再次展开，“我们要战胜的，是被诸神支配的命运啊！”

“从古至今...由人类书写的神话，是诸神的灭绝！”

空间中，雨之火焰、逍遥游的青芒和诸神黄昏的无形的幻想威压混杂在一起，宛如一幅抽象画，画满了愤怒与抗争...

...

巨大的地狱犬嚎叫着，它的蛮力，它的火焰，将周围的一切毁坏殆尽。

“奥空，你能复制它的幻想格吗？”司凡问道。

“不行，它不是人造的幻想生物，它就是幻想格本身，是真正的地狱犬加姆，我的能力可以提取残缺的幻想格并将其补齐后重现，但要是对付幻想格完整的幻想生物，我可就没办法了。”奥空回答道。

“嘁...关键时刻这么不靠谱吗？”司凡说，“以我们俩的能力不可能很快地解决它，把他拖住吧，至少不能让他造成更大的破坏了。”

司凡说罢，解放了自己的能力，仲夏夜的花园降临，将加姆完全笼罩。

“那白继怎么办？”陈锦璇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无能为力。”司凡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完全被加姆缠住了，那个怪物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像是守护者主人的忠犬，不放过任何一个入侵者。

“该死...白继，你要挺住啊...”

...

白继依然在向前，他的意识已经快要磨灭，身形也已经形同枯骨，他抬起头，望向海拉的方向，在不远处，有四个人影，两男两女，海拉半空中，有一男一女在地面与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对峙着。

“洛...修？”白继艰难地辨认出了那个少年。

洛修与迟钝和缓慢搏斗着，不知是这两位侍者的权能，还是自身生命力的流逝，洛修的动作与反应力越来越慢，渐渐地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一阵颂歌声响起。

“白继？”洛修朝白继的方向一看，只见白继用弗莱士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四周的亡灵疯狂地涌上来，想要把他撕碎。

“白继！”洛修向白继的方向跑去，但迟钝和缓慢将他缠住，令他无法脱身。

“别管我...”白继微弱的声音传来，“我现在很清楚，我要做的事...”

洛修愣住了，他不知道白继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幻想，我的生命...”白继的周围渐渐荡开了一层气浪，将所有亡灵隔绝在外。

“并不是这祝福他人的颂歌啊！”

“白继，你要干什么？！”洛修甩开迟钝与缓慢，向白继跑去，但他却怎样也无法靠近...

“这是凡人的悲歌，是命运的鸣泣...这是我的...脆弱生命...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反抗啊！”白继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那病弱的身体中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能量，“我的幻想...我的命运的颂歌！”

一个巨大的领域瞬间覆盖了整个N市。

“能力解放——奏响吧，献给凡人的安魂歌！”

激昂的旋律，同时在N市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整个N市的地面散发出奇异的银光，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朝市中心的那个方向看去。

天空中灰蒙蒙的能量消失了，所有亡灵也在同一时间消散，地狱犬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海拉的侍者也尖叫着化为虚无。

半空中的海拉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僵硬地扭曲着。

整个N市，被白继的能力拉出了海尔海姆，天苑所有人的伤势，也被瞬间恢复。

“这是...奇迹？”天空中洒下金色的光辉，与地面的银光组成一幅梦一般的画面。

“这是生命的奇迹...”万代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悲伤，“是一个弱者，对命运发出的最后的控诉。”

“一定要赢啊...”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洛修...替我，拯救小染吧...”

“白继！”洛修狂奔过去。

白继仍然用弗莱士支撑着他的身体，但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洛修扶着他躺下，费力地取下了他手中的弗莱士。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洛修强忍着悲伤，他的声音，他的身体，颤抖着，他咬着牙，一缕鲜血从嘴角渗出，“放心吧，就让我来给祂...最后的救赎。”

洛修手持光暗双剑，双眼完全变成了血色，能力开启，修洛猛地起跳，向海拉冲去。海拉尖叫着，手中释放出庞大的死亡能量，修洛不退不避，一头扎进了死亡之河。

双剑刺穿了海拉的胸膛，海拉尖叫着，化为了一具枯骨。

修洛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