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谈话

人族以灵清峰和芜国为首，妖族以冥渊府为首，而兽族以兽王幽烛为首。

但人族有天赋的也就那么几个，厉害的更少。而且以前的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一个宝地建了灵清峰，听命于朝廷。又选了一个在当时最厉害的人担任灵清峰峰主，让灵清峰去和妖、兽两族对抗。

其实季芸墨一直搞不懂一件事，那个皇帝就不怕灵清峰不服朝廷管吗？

你看，现在不就是吗？

灵清峰自立门户，朝廷反而还得讨好灵清峰，让灵清峰不要一个不爽就不和其他两族好好谈，弄得生灵涂炭。

虽然说，又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但朝廷还是怂啊。

灵归殿。

季芸墨一边吃着两位师兄的狗粮，一边听着沈子清、怜渊和七羽正在商量重新签订一份新的和平条约。

以往，兽族基本上是与世隔绝，从不参与这些的。但由于七羽已经掌握了大半个兽族，现在又在灵清峰，干脆看看可不可以通商。

毕竟，兽族的经济是要好好提升一下了。

“芸墨。”沈子清忽然叫了一声。

季芸墨起身，问：“师尊有何吩咐?”

沈子清看了一眼怜渊，说：“你带妖王去一趟藏宝阁。”

谈合约就好好谈合约，去藏宝阁是个什么意思?

季芸墨心里疑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应了一声：“弟子遵命。”

季芸墨领着怜渊，刚刚离开灵归殿没多久，季芸墨就轻轻唤了一声：“妖王陛下?”

怜渊顿了一下，微微偏头，问：“何事?”

“那个，我想问一下，您要拿什么东西啊？”

“什么也不拿。”

“哈?”季芸墨歪了歪头，心想，不拿你去什么藏宝阁?

怜渊看了一眼季芸墨，发现了季芸墨满脸的好奇。

那炽热的眼神......怜渊轻轻撇开头。

季芸墨看见怜渊偏开头，嘟了嘟嘴，眼睛骨碌一转，然后一路上时不时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一眼怜渊。

“只不过是个卷轴而已。”快到藏宝阁，怜渊终于忍不住季芸墨的小眼神，无奈的说。

什么卷轴这么重要?需要堂堂妖王放下和平条约，亲自去拿?

而且一个妖王，被叫去当跑腿的，怎么可能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来这个卷轴......

纵使心里思绪万千，季芸墨外表还是乖乖巧巧的说了一声：“多谢妖王告知。”

怜渊沉默了一会，才说：“之前，谢谢你点醒我。”

“啊？”季芸墨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之前自己骂他快要走上前妖王的老路的那件事。

季芸墨摆摆手，说：“哪里哪里，妖王肯听我一介草民之言，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怜渊皱了皱眉头：“六公主对自己的称谓似乎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季芸墨苦笑了一下，说。“我若不是师尊故友之女，怎能拜在师尊座下?若不是师尊当时助父皇灭叛军，我又怎会得一个六公主的头衔?”

更何况，自己还不是真正的季芸墨。

其实，来了这么久，看遍了这烟火人间，季芸墨也是会有几分不舍。

如果可以，她愿意守护这万家灯火。

怜渊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芸墨：“其实，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季芸墨摇了摇头，说：“父皇最近作风越发荒唐，百姓苦不堪言，一些偏远地区甚至已经开始有了活活饿死的人。吴贵妃得宠，连带着吴丞相也开始欺君罔上。各个地方的军晌被克扣，将士们意志消磨。人族虽然是以芜国为首，但在北疆，不服芜国的大有人在，恐怕......芜国气数将尽。到时候，我一个小小的公主，又能做的了什么?”

季芸墨说完，轻轻低头笑了笑，那笑容，竟让怜渊都有些分不清是悲苦还是期待。

怜渊没有接话茬，而是看着面前的藏宝阁，不禁回味了一下季芸墨刚刚的话，一向波动极少的内心，竟陡然生出几分心惊胆战。

无根无源的心惊胆战。

季芸墨刚刚那几句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逻辑的话，却把芜国剖析的干干净净。

君王昏庸，奸臣当道，克扣军晌，他国威胁。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刚要打开藏宝阁大门的季芸墨听见，回头朝着怜渊微微一笑：“若是可以，我愿一身红衣，血洗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