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回家

玫瑰园。

张云雷有多久没吃过姐姐做的饭了。之前姐姐把他从溜冰场捡回来的时候，回家那一顿吃的多么狼狈，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这次回来，大伤出愈，师父把几个队长喊来一起吃饭。岳云鹏，张鹤伦，孟鹤堂，烧饼，还有高老师，栾云平，于大爷，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平时只有过年过节才有这阵仗。张云雷是郭德纲的儿徒，又是郭德纲的妻弟，在他的身上郭德纲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此次一劫，让郭德纲着实忧心了一番。大家心里明白，张云雷死里逃生在郭老师心里比过年还值得庆祝。一番热闹过后，高老师，栾云平，于大爷先行离开了。郭德纲把众弟子叫到了一起：“今天把你们众人喊来，有几个重要的事要交代。第一，”他停下来瞟了一眼杨九郎，“杨九郎上个月跟他媳妇领证了，你们记住，这是头一个大事。第二，2016年8月22号那天，张云雷去车站是酒后意外坠落，这里面没有九郎的事。第三，你们把嘴都闭严实了，媒体采访问起此事先过一过脑子。不管你们知道什么，看见什么，对外全都给我忘了。你们都是我最疼爱的徒弟，不要做第二个李欧。你们说我偏心也好，怎么着都好。辫儿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也快五十岁了，经不起这些个生离死别，现如今就由着他吧。他日你们有个三灾八难，师父也一样护着你们。回去管好你们队里的人，谁的队里出了问题，我就拿你们试问。”众人面面相觑，都纷纷应声：“师父您放心。”

众人散去，郭德纲才转过来对张云雷说话：“你记住了没？”张云雷点头。杨九郎会意，他默默地打开Ins，在上面发了一张之前做好的结婚证的图片。官宣的太刻意，反而显得做作。发Ins而不是微博，这也是师父的意思，让粉丝自己去挖掘，反而更逼真。师父的这一波操作，让张云雷和杨九郎又是感动，又是惊叹。师父是一座大山，有他在，德云社才像个家。

杨九郎这一阵获准住在玫瑰园。他和张云雷住一个房间。师父也是真心疼小辫儿，知道他对九郎有依赖，夜里会做噩梦，什么都替他想到了。杨九郎觉得自己像个倒插门的女婿。

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杨九郎把辫儿抱在怀里，让他舒服地躺着，又按照医嘱把他身上血流不畅的地方按摩了一遍。按到痒痒肉的时候，辫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娇俏可爱，杨九郎又去咯吱他的后腰，张云雷又笑得更厉害了。之后九郎一把把云雷抱在怀里：“宝贝，我们今晚算是名正言顺了。你今儿就是我杨九郎的人了。”

张云雷这几天在回家的喜悦之中显得十分的兴奋，一有空就拉着九郎琢磨回去复出的事。九郎也不说话，看他走路摇摇晃晃，忍着疼的样子，实在不想他那么快开始工作。吃饭的时候，张云雷就跟师父说：“爸爸，我想回去说相声。”郭德纲风轻云淡地看了他一眼：“要不要给你派几个人抬着床去啊？”一边忙着布菜的王慧忍不住插嘴：“我们家这辈分也太乱了，你管我叫姐姐。管他叫爸爸，郭麒麟管你叫哥。九郎管我叫师妈。我的天哪，从哪开始乱的？”然后又看了看郭德纲：“你也不管管。”郭德纲放下筷子：“你莫要跟说相声的讲伦理。”郭麒麟翻了张云雷一眼：“妈你还没说完呢。我老舅管九郎叫老公，又让我喊九郎做舅妈，我跟谁说理去。”这下轮到张云雷杨九郎立正站好一对烧熟了的螃蟹。当师父面这样调笑他两还是不习惯，匆匆忙忙扒完饭，张云雷说要九郎推他出去练走路，匆忙逃离事故现场，临走悄悄威胁郭麒麟：“你给我等着，别落在我手里。”郭麒麟：“你跑的过我似的。”一顿饭吃的跟群口似的。

张云雷被杨九郎推着，到外面的步道，张云雷回头看了看，见师父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九郎眉头立刻皱起来：“你就不能戒了啊！这身上伤还没好，抽烟对你嗓子也不好。”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ICU十五天都快憋死我了。”“十五天不抽还能想起来，你真行。”“怎么啦？嫌弃我了？”“我哪敢啊！好好好好好，你抽，我陪你还不成？”杨九郎一个不抽烟的人，微信签名却是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二手烟也是烟。宠溺一个人到这个地步，说不是爱情也没人信了。陪他抽了支烟，又扶着他小区里溜了会弯儿，两人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张云雷撒娇地靠着九郎的肩膀，手抓着他的手，十一月的天气十分寒冷，九郎不由得抱紧了他。又忍不住埋怨：“多冷的天里面就穿一件短袖。回头又该喊疼了，也不知道扎谁的心呢！坐一会得了，赶紧回去吧。”张云雷心里甜蜜蜜的：“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杨九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老爷的报应。”

之后连哄带骗地把祖宗哄回家，帮他洗好澡，擦干净头发，吹干，送到床上躺着，回头看见郭麒麟探头进来，孩子笑得特别意味深长：“舅妈你真行，中国好保姆。”张云雷对着他扔了个枕头过去，没砸着，郭麒麟又笑：“在您能跑起来之前您还是省省吧！得嘞你们两早点休息吧！”今天真是好开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