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分线、六

她向服务台询问了关于张真源的病房之后，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找到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郁柃您好，陈医生，我想问一下…关于张真源的伤势……

陈医生闻声站起来，见郁柃站在办公桌前，略带疑问的语气询问。

万能龙套（陈医生）请问你是患者的……

他没有直接表明，因为他们有规定，不能随便将患者的病情透露给任何人，所以才会问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郁柃我是他……

郁柃楞了下来，这是第二次听到这种问题了，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总不能说自己跟张真源没关系吧？那岂不是就没办法得知病情了，而且就算失去问他本人，他也不一定会说。

见陈医生轻微皱眉，郁柃抿唇回应着。

郁柃我是他，女朋友。

郁柃前往张真源的病房，垂头沉思着，当她站在门口时，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右手轻轻搭在门把上，脑海中回忆着陈医生所说的话。

万能龙套（陈医生）张先生肩头的伤暂时稳定了，但子弹入骨，难免会复发，可能会造成手臂行动不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行动不便，这对于张真源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打击，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执行各种危险性的任务。

沉默了好一会儿，郁柃才鼓足勇气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正坐在病床上发呆的张真源，随即，洞察能力极强的他迅速投来警惕的目光。

注意到时郁柃，那抹目光才渐渐柔和起来，略微干涸的嘴唇张了张。

张真源你怎么来了？

郁柃没有立马回话，而是关上门走到病床边，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转身递给他。

郁柃喝点水吧。

张真源的双肩刚做完手术，还包扎着，所以动作难免有些迟缓，抬手愣愣接过，低眸看着杯中的水。

张真源你走吧。

他轻言一句，指尖摩挲着杯子，想了想，又下定决心补充道。

张真源跟我扯上关系会连累你。

这无疑不是在下逐客令，倒不是张真源不想见她，而是很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会连累到郁柃。

她是TR那边的人，自己又是W组织的人，在面对敌人的制裁，很多事情她根本做不了主。

如果被人逮到，那便是有理说不清，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想见是最好的办法。

郁柃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会连累我？

郁柃的反问让张真源愣了神，开始用喝水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郁柃又怎能不知他此时的顾虑，但凡事都会有一个希望，只要没有真正跌入沉谷，就不算落败。

就算张真源极为掩饰，郁柃也都明白，一次又一次的保护，再加上任务世界里的情感，让她没办法真正去恨张真源。

郁柃还记得我在贺峻霖任务世界里对你说的话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真源不禁屏住呼吸，不敢正视郁柃的眼睛，直到她再次开口。

郁柃那些都出自你手，虽然你作为TR的卧底，但你始终没害过我，即便让周围的人陷入幻境，也选择帮我一起完成任务，你说，我该恨你还是该谢谢你？

这是张真源最不想面对的现实，他想过会有面对面交谈的一天，也想过郁柃会怎样质问，这些画面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可即便如此，张真源还是被蒙蔽了心绪，闭上眼说出心里最肯定的答案。

张真源该恨我……

郁柃我的确恨你。

郁柃轻笑，见张真源面无表情，拿过他手中的空杯子又倒了一杯水拿在手中。

郁柃恨你不能为自己而活。

猛然间，张真源睁眼，下意识看向郁柃，起初听到那个恨字时，他所有的身心都在那一刻紧绷，因为果然如他所料。

可最后那句话，却让我失了神，什么叫为自己而活？他从小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又怎么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