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纬度较高,在冬天,早上三点左右,太阳保证准时打卡上班。
昼日悄悄撕开夜的幕布,初升的晨光悠悠地钻过缝隙与大地相拥。
房间被照的亮堂。
这屋子位于顶层,拱形,以白色为主。
顶部按着一排方形白炽灯。两侧墙壁采用立体绘画,描摹出太空舱外的蔚蓝星球。地面铺了层银质金属地板。
这进门儿后只有一条道,直往里走,到地了才发现是露台,以透明玻璃当底,低头便是悬崖。
两侧都有开关。
一边儿一个。
一个客厅,一个卧室。
客厅中央摆了张白橡木长桌,两面围着沙发。
沙发上有三个人。
当中一位,两腿交叠,背挺的扳直,手指正悬在烟灰缸上面抖动灰烬。
旁边坐着十几岁的少年,正耷拉脑袋,暗地里斜着眼使劲瞪陈旭峰,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去卧室拎回了一个白色的箱子放到男人面前。
————
十五分钟前。
李华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伸手撩开前额散乱的头发,又闭眼躺了一会儿。
不久。
踹开被子,两脚挤上棉拖鞋起身,迈着腿闲散地溜向客厅。
李华把整个身子埋在沙发里,腾出一只手扣进沙发缝里打算摸遥控器。
这时。
李华突地支棱起耳朵。
有人按门铃。
谁?
拉开门。
李华斜歪着头随意扫了眼来人,又伸长脖颈,朝走廊里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回过头不耐烦的道:
“你谁啊?大半夜的,扰民知道不?”
来人身材挺拔,嘴角挂着笑,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套了件带领毛衣,外搭休闲碧蓝棒球服,腿上配着宽松运动裤,脚踩一双足球鞋。
他说“…我是来道歉的。”
???
李华一头雾水,正想给这位吃闭门羹,视线突地划过一抹莹白光泽。
他眼神一沉。
…缟玛瑙……
老子他妈永远也忘不了…
李华面上挤出笑容,俩胳膊一搭,环在胸口“道歉?行啊……”
说着拿出手拍拍他的肩头,眼睛瞅着花乐起来“不过,这东西是送给女人的。你嘛,是不是该用爷们儿的方式道歉……”
————
冯绪廖捻灭了火星扔进烟灰缸,伸手从箱子里拿了碘伏棉球和红霉素软膏“伤口用生理盐水清洗了没有?”
“……”
没人说话。
男人额头猛爆出青筋,使劲儿压下了把人揍一顿的念头
这倒霉孩子。
又翻出生理盐水递给陈旭峰,领着他到浴室。
“会不会?”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返过身走回客厅。
这边,陈旭峰摘下眼镜放到浴台上,一手拧开瓶盖,侧仰着头直接怼上伤口。
嘶…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
整理干净后,湿着手把东西挂在领口,又杵在烘干器下打理好衣衫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