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山之行

微风徐徐，紫色的花儿被吹得左右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儿折断一般。就在这一片紫色的花海中，一对璧人静静地跪坐着，他们身后，是七位剑客。

　　雪儿静静地躺在莫将怀中，苍白的脸带着憔悴的神色，一头白发随风舞动着。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人身上，此番景象，美得不可方物。

　　冰冷的液体一滴滴落在雪儿脸上。

　　是……泪吗？

　　雪儿悠悠转醒，感受到脸上的凉意，迷茫地睁开了眼，只见那个一遇到危险就会将她护在身后的师兄抱着她，哭得跟被抢了糖的孩子一样。

　　雪儿心下感动，开口却是嫌弃地“嘁”了一声，轻笑着说：“莫将哥哥，你哭了吗？”

　　“啊？我、我才、才没有呢。”莫将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脸上的泪痕，有些难为情地微微别过头。

　　雪儿笑了一下，正打算再逗逗他，却突然感到一阵脱力，还伴有阵阵眩晕。虽然雪儿并不精通医术，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还是知道些大概的。

　　雪儿心里清楚，自己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莫将看着方才笑靥如花的雪儿突然沉默不语，慌了神，连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雪儿这才回过神来。她盯着莫将干净澄澈的眼眸粲然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莫将哥哥，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了，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突如哄来的承诺使莫将一愣，随及反应过来，受宛若惊地把将雪儿揽入怀中。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雪儿再次昏迷。

　　“雪儿？”看着雪儿苍白的脸颊，莫将只觉得心中一抽一抽地疼。站在两人身后的六侠也是一愣，逗逗则是一脸平静：莫将，没事的，放松点。来，让我看看雪儿怎么样了。”

　　逗逗探上雪儿的脉搏。不多时，收回手对莫将笑道：“没事，都是小问题，有我神医逗逗在，一定会将雪儿治好的。”

　　莫将笑了，眉眼再次舒展开来。他将雪儿打横抱起，朝不远处那间破旧的小木屋走去。众人也紧跟其后。蓝兔、虹猫和跳跳看见逗逗在莫将转身的一刹那收回笑意，面色凝重。三人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莫将轻轻帮雪儿掖好被角，拧好毛巾小心翼翼替她擦拭额上汗珠的情景，七侠各自对视一眼，便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小木屋。

　　无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用意。这是七侠齐肩作战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蓝兔最后一个走出门，轻轻替莫将关好了门。

　　“怎么了逗逗?有什么不对吗?”虹猫压低声音轻声询问着。“啥……”大奔还未来得及说完一个字，蓝兔和跳跳就急忙制止了他。

　　莎丽心下也猜到了几分，暗暗庆幸方才没让大奔说出来。否则，大奔那一嗓子，莫将听不到才怪了。思至此，莎丽牵住大奔，用口形示意他别出声，大奔乖巧地点了点头。

　　逗逗眼神迷离地望着天答道：“不错，雪儿的病确实没那么好治。你们也知道方才是一番怎么样的景象。光明剑铸造失败，雪儿是以自身衰老为代价催发光明剑出鞘的。我神医逗逗，可用药将将死之人救回，却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人返老还童！雪儿如今，随时有老死的危险啊!”话毕，逗逗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了逗逗的话，大奔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小声追问道：“逗逗，那你刚才为什么口出狂言，骗莫将说你能治好雪儿?要是治不好，莫将该会有多失望？”达达拍了拍大奔的肩膀示意他先别激动：“别急，逗逗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补救的法子的。”达达说这话时，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忧。若连逗逗都治不好雪儿，那天下也没人能救得了了吧。

　　“是，达达说的正是，”逗逗朝达达投去赞许的目光，“的确有补救的法子，只不过……缺个药引子。”

　　“药引子？这还不简单，逗逗，你说是什么药引，我大奔分分钟给你采回来。”大奔撸起袖子，好有一番大干一场的架势。莎丽见状，低头微微勾了勾嘴角。

　　逗逗苦笑：“大奔，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那地方实在凶险万分。此药引名为奇幻花，只生在雪山之颠的崖壁上，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啊！”

　　达达闻言奇道：“若这奇幻花在真有此功效，定有许多武林高手、江湖人士去寻吧？指不定还有老百姓呢。如果这么多人都去采了，那么，我们又如何有机会采到此物呢?”

　　逗逗摇摇头：“非也，这花一万年只生一次，且开花前是摘不下来的。但是从没有人见过它开花，更没有人摘下来过！”

　　“逗逗，我去试试吧，”蓝兔平静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我一定要救雪儿！”

　　“蓝兔。”逗逗怔怔地看着她，作为并肩作战四年的伙伴，他知她的性子，她认为正确的事情，是一定会去做的。逗逗顿了顿，复又说道：“注意安全。”

　　“逗逗，放心吧，我陪她一起去，”虹猫笑着跨步到蓝兔身侧，“莫将这边，就拜托你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拜托不拜托，”逗逗摆摆手，“你们即刻出发吧，快去快回。”

　　“好。”

　　五侠目送着两人离开，心底忽地升出了些许不安。

　　云渊宗内。

　　黑色的地板，黑色的墙壁，黑色的花灯，都在那黑色的宫殿内。一丛丛黑红色的玖瑰一直延伸到宫殿中，宫殿正中有一个被黑红色玫瑰缠绕着的宝座。四周死一般的静寂，也正应了这黑色的景。

　　“果然不出我所料，灵山门门主被七剑杀死了，啧，真是没用。那个雪山族传人怎么样了？”坐在宝座上的女子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脸色阴冷。

　　“回宗主，她如今相当于七八十岁的老婆子，恐命不久矣。”一个女子跪在云无双脚下，小心翼翼地答着。

　　“叫天儿来。”

　　“是。”跪着的女子又小心翼翼地退出大殿。

　　不多时。

　　“娘亲，你找我啊？”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小男孩走进了大殿。似是想到什么，马上收回看着自己娘亲的眼神，低下头去抱拳作揖道：“云渊宗少宗主云天，拜见娘亲。”

　　男孩白净的脸稚气未脱，一身白衣更显得他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自打出生起，他就待在这云渊宗，从未出去过。从小他就酷爱白色，尽管云无双每次看到他一身白衣站在黑暗中有些刺眼，却每次都依着他，没责怪过他着衣的颜色。

　　“很好。”云无双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现在去雪山，阻止虹猫他们取得奇幻花。”

　　云天面露疑惑：“奇幻花？那个不是采不下来么？我在书上看到过的。而且虹猫是谁？他为何要去采奇幻花？再者云诛姐姐不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在我之上，这次您怎么不让她去呢？”顿了顿，他忽然兴奋起来：“如此，我是可以下山啦?”

　　面对儿子的一连串问题，云无双微微蹙起了眉，但她却仍是耐心地回答：“奇幻花并非采不下来，而是需要以真情感化它开花。虹猫啊……他是娘完成多年夙愿最重要的棋子呢。他此番去雪山是为了救那个雪山族传人。至于云诛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云无双眼珠下移瞥了一眼云诛，冷笑了一下，站在一旁的云诛低着头，浑身一抖。

　　云天奇怪地看了一眼云诛。怎么觉得今天云诛姐姐很怕娘亲的样子？算了，太费脑筋，不想了。

　　“是，娘，孩儿告退。”云天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宫殿，然而刚出宗门，他便欢呼雀跃起来，蹦蹦跳跳的样子和在殿中的时候截然不同。

　　终于可以下山了！第一次下山呢！

　　运用云无双教自己的轻功，云天气喘吁吁地到了雪山山顶。

　　他喘着粗气高兴地坐在地上，双手捧了一把雪，随即又把手里的雪抛了出去。微风吹过，有几粒雪点飘在了云天脸上。刺骨的冰雪同灿烂的笑容相融，竟是别样的暖人心脾。

　　云天在雪山上四处寻找，终于在雪山的一处崖壁上找到了奇幻花。年少气盛，他徒手抓着崖壁上的石头，一步步向下爬着。

　　“还差一点……”云天努力地伸出手，终于抓到了那朵花。他使劲扯了扯，果然拔不下来。

　　云天咬着下唇，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单手攀着岩石，另一只手作出手刀模样，整只手笼罩着淡蓝色的光，显然注入了内力。

　　“反正我的任务就是不让虹猫取到奇幻花，那我直接把石头和花一起带走不就好了？嘿嘿，我真聪明！”

　　云天越砍眉头越紧：“这石头怎么这么硬？”

　　云天收回手，看了看砍得红肿的手侧和与原来一般无二的石头，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啊。”

　　云天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云天闭着眼睛碎碎念着扯了扯花，花却仍是一动不动。

　　马儿载着虹猫蓝兔来到了雪山脚下。

　　“吁——”一个声音打破了黄昏的宁静。两人飞身跳下马背，运用各自的轻功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

　　“虹猫，怎么样？你冷不冷？眼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蓝兔看到眼前一片白净的雪地，侧头看着虹猫担心地问道。

　　虹猫知道蓝兔是担心自己雪盲症发作，于是微微歪头看着蓝兔温尔一笑，回答道：“我没事，别担心。上次的雪盲症是宝物和密码感应导致的，如今黑龙剑已毁，我以后都不会有雪盲症的症状了。”

　　蓝兔放心地点点头，对虹猫莞尔一笑。

　　嘴里正在念念叨叨的云天听到来人的声音，知道是虹猫蓝兔。慌乱之下，他竟一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峭壁之上没有了支点，云天迅速地超悬崖落去。

　　“啊！救命——”呼救声赶在意识的前面出了口。听到声音，蓝兔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下意识地便向有声音的山崖一跃而下。

　　蓝兔抓住云天的衣领将他甩了上去，虹猫一手接住云天，一手朝悬崖放下了腰带：“蓝兔，抓住！”

　　蓝兔反手抓住了腰带，几步便跳了上来。

　　云天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失神，直到听到蓝兔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小弟弟，你从何而来？又为何在此？”蓝兔半蹲下身子尽量与云天同视，声音也依旧温柔。

　　“我……”云天低着脑袋，不知所措。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云渊宗的名号。抱歉啊，这次……要撒谎了呢。

　　云天抬起头来，脸上乖巧明朗的笑容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前一秒的纠结。

　　“姐姐好，我叫云天，是雪山山脚梅雪镇一户农民的孩子。我从小跟着爷爷生活，可是前些日子我爷爷去世了……”云天越说头埋得越低，甚至还有点抽泣声，“我听人家说雪山上的奇幻花可以让人死而复生，所以我想摘来救爷爷……我走了两天才到山顶，却发现奇幻花摘不下来……”

　　云天一面带着哭腔说，一面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蓝兔心疼地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奇幻花并不能让人死而复生，但其实你并没有失去你的爷爷，爷爷现在只是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守护着你，爱你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能找到他们，就在你的心里。天儿要振作起来，这样天儿的爷爷才会开心啊。”

　　听到蓝兔认认真真地安慰他的话，云天的心就像被锤子砸一般的疼，恨不得当场就承认自己的所有谎言。但想到自己的娘亲，云天咬咬牙，扯住了蓝兔的衣袖，带着些许水雾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姐姐，我现在无家可归，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和这个哥哥？”

　　蓝兔转头同虹猫交换了一下眼神，虹猫缓步走来，脸上是礼貌的笑，七剑之首的气质显露无遗：“当然可以。我是长虹剑主虹猫，幸会。”

　　蓝兔站起身来，对云天抱拳行礼道：“冰魄剑主蓝兔，幸识。”

　　虽说云天年纪不大，虹猫蓝兔对他的礼节却是丝毫都没有怠慢。

　　云天乖巧地点点头。

　　“咳。”蓝兔轻咳一声，示意虹猫该办正事了。虹猫冲她点点头：“我先下去看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虹猫转身向崖壁走去。

　　“哎呦。”看着蓝兔目不转睛地盯着虹猫的背影，云天蹲下身子捂着脚叫了一声，果然吸引了蓝兔的一部分注意。

　　“怎么了？”蓝兔扭头看向云天，关切地问。

　　云天正揉着左脚，见蓝兔回头，他仰起头冲蓝兔乖巧一笑：“没事的蓝兔姐姐，我只是不小心扭到脚了。”

　　云天口里回答着话，却趁着蓝兔关心自己的空子暗暗地朝虹猫的方向施加了法术。

　　七剑之首虹猫？可惜是娘亲交代的任务，就算、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因此辜负娘亲的期望。

　　看着悬崖边出现的不易察觉的水渍，虹猫微微蹙眉，随即绕过水渍翻身攀在了崖壁上。

　　刚被蓝兔扶着站起的云天看见虹猫的动作，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

　　蓝兔看着云天的神态和动作，手放开了云天的胳膊：“天儿，脚还疼吗？”

　　云天摇摇头：“不疼了，多谢蓝兔姐姐刚才给天儿揉脚腕。我去帮虹猫哥哥！”

　　云天一边说一边朝崖壁飞奔，谁料想他过于着急，脚下一滑竟向着悬崖直直地冲了过去！

　　蓝兔一惊，她运起轻功朝云天的方向追去，终于在云天落下悬崖的刹那拉住了他，两人一起挂在了崖壁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救人心切，蓝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奇幻花附近的怪石划伤了，她叹了一口气，拉着云天手腕的右手又紧了几分。

　　“蓝兔！”不远处同样挂在崖壁上的虹猫看见这边的情况，着急地叫了一声，随即运起轻功向山顶而去，“我马上来救你们！”

　　云天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缓过神来时，他的左手腕正被蓝兔紧紧拉住，而蓝兔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攀着崖壁。

　　奇幻花，近在眼前。

　　云天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花，正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感到有液体一滴一滴地滴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竟是蓝兔握住他手腕的手在往下滴着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蓝兔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好奇怪，一点儿小伤罢了，怎么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朦胧了？难道……这石头有毒？蓝兔的脑袋清醒了一秒，又昏昏沉沉的了。

　　鲜血顺着蓝兔的手臂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奇幻花上，那花儿似乎有反应，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精神起来，由外向内一层一层地绽开，晶莹的小巧可爱的光圈从花蕊中慢慢悠悠地飘了出来，如梦似幻。

　　怎么会？奇幻花需得以真情催开，可分明，我对于蓝兔姐姐来说仅仅是个陌生人啊，这怎么都不符合常理，可这奇幻花又不能骗人……这样善良的人可真真是世间罕见，可为什么娘亲要与他们作对，难道娘亲是坏人吗？想着，云天赶紧甩甩脑袋。才不是呢。不过……既然蓝兔姐姐救了我，那我就帮他们一次吧，知恩相报，想必娘亲不会怪罪我的。云天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花。

　　虹猫回到了雪山山顶，单手撑地内力一震竟直接把两人震了上来。虹猫迅速前行几步稳稳地接住了蓝兔。

　　好强的内力，云天想。他揉揉摔痛的屁股，跑到了虹猫身边。

　　蓝兔绝美的面容此时白得吓人，胳膊上划开的口子有三寸左右，或许是蓝兔常年修行冰系内力的原因，血液已凝固了一些，可以清楚地看到这血液隐隐泛着紫色。

　　虹猫小心抬起蓝兔的右胳膊，皱着眉头看着伤口，目光满是疼惜。

　　虹猫将自己的外袍给蓝兔披上，盘腿而坐，用长虹真气逼出了蓝兔体内大部分的毒。

　　长虹真气无法将余毒逼尽，如此，还需尽快与逗逗会合。

　　虹猫抬眼看见了一脸愧疚的云天，又看了看布满了星星的夜空，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先在此地住一晚吧。

　　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小木屋。虹猫将蓝兔打横抱起，向小木屋走去。云天快步跟上虹猫，替他打开了木门。门“吱呀”响了一声，摇摇欲坠。屋里布置得很是简易，却是五脏俱全。家具的制造有些粗糙，但不难看出制作它的人十分用心。

　　虹猫小心翼翼地将蓝兔平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回过头招呼云天：“睡吧，明天我下山去给雪儿送药，你和蓝兔在这待半天，她的伤口不宜拉动。”

　　云天乖巧地应着，躺在了床的中央，给虹猫在边上留了位置：“虹猫哥哥也快睡吧，晚安。”

　　虹猫看看云天的睡颜，又瞧瞧蓝兔的睡姿，无声地笑了笑。她还是和四年前一样，睡着了比十三岁的孩子还不老实。虹猫挂好外衣，给蓝兔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小木屋。

　　夜深了，蓝兔悠悠转醒，她坐起身，不满地动了动脖子。打量了一周自己周围的环境，却没有看到虹猫后，蓝兔蹑手蹑脚地下床向屋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件外衣便披在了她肩上。

　　“别染了风寒。”

　　是熟悉的声线。蓝兔放下戒备，将方才从袖口掏出来的银针放了回去。

　　“我知道了。”

　　两人缓缓走出屋门。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照在雪山上，给两人身上渡了一层银边，似天仙下凡。

　　“蓝兔，西海峰林的苍松翠柏你可曾看过？”虹猫的声音很是平静，恰巧山顶吹过一阵晚风，席卷过他的声音，落入雪地中消失不见。

　　察觉到虹猫情绪不对，蓝兔微微侧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回答道：“暂时没有。不过在不久的将来，我想会有人带我去。”

　　听了这话，虹猫勾了勾嘴角，随即垂下眸子。

　　“我想去看看我爹。”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江湖上人人传说的白猫大侠，告诉他，他的儿子现在是江湖正道的领导人物，是名副其实的盖世英雄。相信白猫大侠也会以你为骄傲的。”

　　虹猫转过头，却正好撞见了蓝兔温暖的笑容。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和蓝兔初遇的时候。

　　“少侠你醒啦。”听到声响，虹猫一怔，看向声源处。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鹅黄色宫装，流云飞袖缠绕在她的手臂上，额上的宫主玉坠更是象征了她不凡的身份。

　　“你是谁啊？”虹猫坐在床上，亵衣都没有穿整齐，却把麒麟护在身后，满眼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蓝兔看着虹少侠，巧笑嫣然：“我是玉蟾宫宫主，我的名字叫蓝兔，你现在就在玉蟾宫内。”

　　初遇时的笑容让虹猫晃了神，从此印在他脑海中，再割舍不去。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减你深情。

　　一夜无言。

　　一山一屋一对影，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