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事论事，2017年的时候德云社还真没有火遍大江南北，麒麟剧社更没什么名气，甚至没几个人知道。

陶阳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成天唱着那些老本子，众人不免新生厌倦，好不容易要开出新戏，麒麟剧社上上下下可谓是“喜气洋洋。”

陶阳从小到大都很有信心，专属于。“京剧神童”的自信，所以在面对台下的鸦雀无声，甚至有些不耐烦时，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其实也不能埋怨观众，实在是选的这出戏欠了些考虑，麒派老生是做功老生，角色大多是刚正不阿的朝臣，而新戏叫《王守茂休妻》全戏没什么大波澜，中间还有一大段没主角的戏，也难怪观众不买账了。

台上陶阳汗流浃背，心里越来越没底，忽然听见台下犄角旮旯传来一句“好！”这声叫好声，简直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借着身段，陶阳往台下一瞄，只隐约看到似乎是一个挺年轻的女孩儿，只是这女孩儿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台上不能久停，也只能作罢，借着这声叫好声，这出《御碑亭》也总算完完整整的唱下来了。

散了场，陶阳坐在后台卸脸上的油彩，虽然手上动作没停，但看上去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皱了皱眉，越想越不对，那句叫好声音色十分熟悉，他应该是见过的。

正琢磨着呢，旁边一位演员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这一下好像正激起了陶阳的灵感

还没等人家说话，他“噌楞”一下站起来，疾步向剧场门口走去，还不忘嘱咐一句：“你们先走，我等下就回来！”

到了剧场门口，吹着不怎么凉爽的风，陶阳却是冷静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心里对自己暗嘲道：“什么时候这么疑神疑鬼了！”

正欲抬脚往回返，一声轻飘飘的“陶宝宝”就随着风声传入陶阳耳中语气有些轻佻，但陶阳眼睛却亮了亮，猛然转身，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根边的徐又青。

天上地下，也只有徐又青会这么叫他“陶宝宝”了。

夜色渐浓了，剧场外的灯不太顶用，又青走上跟前才看见陶阳鬓角上还沾着些颜色，并未责备，只是抬起手轻轻抹去，那抹花一样的红就留在了她的指尖。

徐又青眼神不太好，在黑夜里只能隐约看见他脸上还带着许多油彩，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陶阳神色不以为然，嘴上却敷衍道：“行行，先进去吧！”说着就拽上她的衣袖，徐又青也无可奈何，任由他拽着自己进了后台。

后台还有几个演员没走，看他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就带了个姑娘，纷纷调侃道：“吆，陶阳，这你女朋友？看不出来呀！”

本就是玩笑，没什么恶意，陶阳却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她是我师姐，我们很久没见了。”

可能是这么严肃的陶老师太少见了，那位演员临走时神色还有些诧异，嘴里嘟囔着些什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徐又青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也不太在意，只拿起块棉布，想了想又递到陶阳手中，说了句：“算了，你自己来吧！”思索片刻，又加了句“别师姐师姐的，他们说的闲话你还当真了？”

闻言，陶阳跟她贫嘴说：“可不当真了，这是郭老师亲自认证的。”

其实这句“师姐”本来就是句戏言，只是徐又青小时候在郭老师家住了几年，有些人就给起了个外号。

她没拜师，没磕头，没学艺，连个口盟都算不上，可偏偏郭老师认可了这个外号，还时不时提起，算是得了个官方认证，大伙儿就慢慢叫开了。

陶阳见她没吱声，自当她是同意了，伸出手在徐又青眼前摆了两下，口中也不闲着，连叫了几声师姐。

徐又青回过神来，看他这幅小孩子行径，也没责备，感叹道：“你还和小时候一样，皮的很有水平！”

这句话本该引人发笑，但周围的气氛却有些不太轻松，陶阳先挑起话题，问道：“来待几天？”徐又青似乎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不走了，我工作都辞了，来投靠郭爸了！”

自从又青2010年离开北京，他们已经许久没联系了，头几年还会和郭老师通个电话，近几年也仅限于几条节日祝福了。

可徐又青就是有这种自信，或者说是对郭老师，对德云社的自信，所以，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