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换皮

“我一早便说过，这个蠢货不过空有一个嫡女的身份，远比不得她那个庶妹。”

　　黑衣人此刻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杏儿面前低垂着头不敢多说一句，听着杏儿的训斥不断认错。

　　“那可要了结此间事务，让大人定夺？”

　　话音未落，黑衣人便被震飞了出去。

　　“蠢货！我如今已经寄生在这个废物身上，若是此时候了结，你我只有死路一条。”

　　杏儿的模样不似从前那样温婉可人，口中生出尖牙十指长出尖爪，如同恶鬼般可怖，直教黑衣人匍匐于地上瑟瑟发抖。

　　“为今之计，只有我穿上这张皮，你速去将那些个关系捞清，若是再有贻误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如获大赦，登即便消失得干净，随即杏儿也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肖茹雪仍旧紧闭着双眼，只是原本狰狞的模样又更骇人了些。

　　“小姐，小姐，听闻肖小姐染了风寒，如今夫人已经过去了，您还是快些起来让巧巧为您梳妆罢。”

　　阮憬然是被巧巧叫起来的，稀里糊涂被拉到梳妆镜前才清醒了些。

　　从主院回来她的心情好的很，只是今儿起的太早，她实在没什么精神，刚一回来就不顾乔巧念叨睡下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阮憬然懒散地撑起了头，敲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是朦朦胧胧地见着黑了。

　　“酉时的钟响了些许时候了。”

　　阮憬然点了点头，用帕子将脸抹了一把，总算是能睁开眼来。

　　“姨母莫要留在我这屋里头了，杏儿已是起不得身了，若是叫姨母也染上这恶疾，茹雪这心里头不安宁。”

　　那一旁的肖茹雪半倚在榻边，苍白的脸色倒真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就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这是什么话，你在阮王府受了这个委屈，我这个做姨母的愧疚还来不及。”

　　徐淑瑶轻托着肖茹雪的手，瞧着她的眼神颇为怜爱，终究是亲外甥女儿，病得这般厉害她还是要心疼的。

　　“想不到表姐的身子几天不见倒是弱了许多，不过是沾了半点水便病得这么严重。”

　　阮憬然一进门就瞧见她楚楚可怜的姿态，忍不住开口嘲弄了一番。

　　“是姐姐不争气，给妹妹添麻烦了。”

　　肖茹雪的回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自从肖茹雪来到王府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服软。

　　“难不成是脑子烧坏了？”

　　阮憬然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出意料地换来了打在脑袋上的一巴掌。

　　“你表姐如今病得厉害，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徐淑瑶此时对肖茹雪正心疼得紧，瞧这那张像是没了半条命的脸愈发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幺妹，前些天积攒的怨气此时也顾不得发作，只想着要先叫他她恢复好身体。

　　阮憬然摸了摸脑袋，这才规矩地站在一旁，闲来无事便只得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表姐，怎么不见杏儿？”

　　实在听不得自家母亲的絮叨，阮憬然终于还是开了口。

　　“杏儿不过是个化形未过百年的小妖，这次落水也沾染了病气，这会儿在侧厢中躺着呢。”

　　徐淑瑶瞧着她不断开口，担心会影响肖茹雪休息，便起身将她拉了出去。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些愤懑，但她终究是你表姐，此时病重你便多少忍让她些，她终归是出不了门，你若在意今日便莫往这处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