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问道，见花问道 5

见晓梦要走，逍遥子再不顾方才惊讶，出言拦道：

逍遥子晓梦师妹，且慢。

晓梦驻足，问道：

晓梦还有何事？

逍遥子不知晓梦师妹身旁这一位，是什么身份？

晓梦一挥拂尘，淡然道：

晓梦无关紧要之人。

君渡点点头。

逍遥子自然不是容易糊弄之人，于是道：

逍遥子方才你我二人斗法，她位于阵法中央竟毫发无伤，若说是无关紧要之人，怕是难以让人信服。

晓梦瞥眼看君渡，要她自己解释。

于是君渡嗑了粒瓜子，转身施一礼于逍遥子，道：

君渡天宗剑修君渡，逍遥先生有礼。

逍遥子剑修君渡……

逍遥子一愣，这个名字他听过，先前天宗传得沸沸扬扬的天才弟子，据说功力在晓梦之上，然她在天宗并无任何实战记录，甚至此人姓名亦早已不在天宗记录之内。

她是剑修？剑修不配剑么？

逍遥子回忆起来：

逍遥子当年北冥大师亲定你为天宗下一任掌门，可后来不了了之。

君渡听罢竟是笑，微微点头道：

君渡不错。逍遥先生记得很清楚。

逍遥子抑制不住好奇，追问道：

逍遥子可是……为何如此？

君渡（笑意盎然）天宗当时给出的是什么理由？

逍遥子一愣，想了许久，只说四字：

逍遥子离经叛道。

君渡笑意不减，转身欲追上晓梦，边走边道：

君渡既然赤松子如此说了，逍遥先生便如此信了吧。

片刻后君渡与晓梦并肩而行，从背后望，晓梦背影出尘窈窕，身姿袅娜，而君渡着大袖外袍，看不出身形究竟如何，只觉略微飘逸。两者气息截然不同，并肩走在山间小路上，却是格外和谐。

君渡（问晓梦）如何？

晓梦人宗不会再有存在的必要。

君渡（浅笑）我是说，决战那日，你当真能打过他？

晓梦（拂尘一甩）什么意思？

君渡（摸了摸下巴）方才你们二人皆是全力，不也才打了个平手？离比试那日不远了，一时之间内力也绝对得不到什么大幅突破。只怕你们到时是两败俱伤。

晓梦（猛地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君渡（反问）大道何为？

晓梦（一愣）天地之道。

君渡（继续问）天地之道又何为？

晓梦不语。

片刻后她问君渡：

晓梦你说何为？

君渡耸肩，一副“我不知道你奈我何”的模样，道：

君渡我只修法不修道，你可别指望我回答什么大道理。

晓梦多看了她几眼，此前从未听说过她只修法不修道，道家以老子传世之道为本，门派弟子必修道养性，难不成君渡当年被指责“离经叛道”，就是因为她不修道？

不应该吧。

君渡觉得晓梦心有疑惑，于是笑道：

君渡修道于我而言没有用处，我本就是要入世之人，人间道，逍遥一生，我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此言是给了晓梦一个询问的机会，晓梦便问道：

晓梦因此，你被师父剥夺继任身份？

君渡（笑笑）算是吧。

晓梦（追问）什么叫——算是吧？

君渡眯眼，无奈今日自家师妹问题实在是多，不知该说她转了性子自己高兴呢还是应该说她问的大多是自己私事儿而烦恼。

末了她打个马虎眼，道：

君渡就是说——还有别的原因。不过那些原因都算是微不足道了。

晓梦对君渡如此敷衍的态度不满，思索片刻才想起来，像她这样的人心中该是藏了不少事情的——那些所谓“微不足道”的原因，想来才是真正要紧的。她的那些事情，与自己无关，也不该多问。

是以两人再无交谈，一路向山中走去。

临近观妙台，君渡却突然问晓梦：

君渡从前你来过这里吗？

晓梦斜她一眼，不说话。君渡一拍脑袋，心说怎么就忘了，这丫头闭关十年，哪来的功夫到这里来？

君渡虽然看起来浪荡不羁不靠谱，却从来不是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起来的人，晓梦察觉不对，问道：

晓梦怎么了？

君渡（托着下巴）不对。怎会有雾？观妙台便是因其常年清明而被祖师定为观剑之地。就算全山皆是雾，此地也不会有雾，更罔论方才我们一路走来都未见雾气。

想到此处她忽然一扬手，将晓梦往身后拦：

君渡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