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残愿】六

陈玉楼一惊，可是他并不是一个笨蛋，稍一思索，他就全明白了。

“张帅。”，既然明白了，这层窗户纸也该撕开了。

“呵。”，身后那人并不放开他，反而把陈玉楼搂得更加紧，“乖孩子，你总算认出我了？”

“你也跟着来了。”，陈玉楼叹了口气，脸上看不出悲喜。

张子轩伸出舌头，舔了舔陈玉楼的耳廓，“那时候，我让马振邦去把你抓回来，谁知道那蠢货一点用也没有，还被你反杀了，不过么…”，他顿了顿，不怀好意地说，“听说你是爬着过去求他，趁他不设防备之时才得到的机会。居然是爬着过去啊，真难想象那是你会干的事。”

“你到底想怎样，给个明白话。”，说话间，陈玉楼突然发难，把手肘往后狠狠一砸张子轩的肚腹，后者吃痛，手一松，陈玉楼便从张子轩怀里挣脱出来。

“没想怎样，只是想请未来的陈总把头知道，呵，这辈子，我和你……依然是不死不休。”，张子轩被陈玉楼击了一下，也不生气，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陈玉楼不再理他，他本以为对方此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如这辈子可以和平相处，倒也可以省却一些麻烦。但既然那人还是那人，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陈玉楼前世乃绿林响马头子，江湖上有字号的响马都归他调遣，他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人命在他眼里也曾是轻贱如泥尘，杀一个人和杀一只鸡对他而言区别不大。

他今世不想惹事，可也绝不怕事。

冷哼了一声，丢下张子轩，陈玉楼推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不死不休吗？那好。看来这辈子，也不会太无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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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日子飞快地过去，有了上辈子的经验，陈玉楼算过得顺风顺水。昆仑也被接了回来，那个憨厚的大个子如上辈子一样对他忠心耿耿。在前世并不讨陈玉楼喜欢的花玛拐，现在却成了陈玉楼的心腹，有了这对左膀右臂辅助，陈玉楼终于在十六岁这年，顺利接任了总把头的位置。

在前世，他初初坐上这把金交椅的时候，由于还太年轻，也曾遇到很多阻碍。为了建立威望，他足足花了五年之久的时间，才让手下各地分把头和绿林中各山头的响马盗众服从其调遣。

这一次，有了之前的经验，陈玉楼在接任总把头之前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人际网，打击那些对他不利的对手，拉拢扶植对自己有帮助的绿林好汉。虽然对他年龄质疑的人依然是有，但却比前世顺利得多了。

张子轩在这两年里，并没有对陈玉楼做什么。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偶尔的邀约还是普通世家少爷间的平常社交。似乎那天的翻脸只是幻觉一般。

但每一次的见面，那人脸上阴森森的笑意，提醒着陈玉楼，这个人的确也跟着来了。骨子里的他们，还是上辈子的他们，根本没有一丝改变。

这天，陈玉楼在街上闲逛，心里谋算着一些事情，令他有些走神。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郊区。

花玛拐在陈玉楼身后静静地陪着，少爷思考事情之时，他是不会去打扰的。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陈玉楼马上警觉了起来。那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看面相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比自己还小着一些，灰头土脸的，好生狼狈。

可是那张脸，陈玉楼看见之后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虽然现在他还是少年，但那张菱角分明的脸……这个人，不就是鹧鸪哨么？

此时，身后的花玛拐有些不安地拉了拉陈玉楼的衣袖，对他说，“总把头，我们已经走到了狼谷边缘，这里经常有野狼出没，甚是危险，要不咱还是往回走吧。”

狼谷？对了，上辈子曾经听说过，鹧鸪哨因为身体瘦弱，不被他的师兄认可，结果他在十三岁这年，独身进入狼谷，杀光了所有的狼，才有资格进入搬山。

陈玉楼把小神锋从腰间抽出，握在了手里。

这辈子，换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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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展到这里，主角出场了。张子轩此时十八，猫楼十六，刚接任卸岭总把头，鹧鸪哨兄弟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