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失控的情绪，像积起来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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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米瑞斯来到了海神殿。

昨日至晚，也不见昀曜回来，米瑞斯心里有些担心。再加上刚理清的思绪，或许就只是因为这些，让一向温和的年轻神祇周围少有的出现了低气压。不过好在现在他要见的是注定的对立者，也无需有什么好脸色。

但对于波塞冬来说，这是一种轻蔑的标志。

仆人奉完茶下去，波塞冬开口道：“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如您所见。”米瑞斯也懒得解释。

“也是，”波塞冬慢悠悠地摇晃着茶盅，“神王新逝，太阳神殿下也去了，神域现在千疮百孔，您的事肯定多。不过您的性情，应该不会把两位殿下的逝世放在心里——您一向向前看。况且，也早已慷慨得把职权全部分给圣光的其他成员了。”

这番话听起来，是那般得掏心掏肺，好像作为长辈的波塞冬有多么替米瑞斯这个晚辈考虑一样。

实际上——明捧暗讽，还是讽刺得露骨的那种。

“您确实尊礼，这个时候仍以神职称呼您的兄长，晚辈受教了。”

“哪里的话，基本的礼节罢了，我也不知道您在这方面竟稍有欠缺。能让您受教，是我的荣幸。”

“您过谦了。为了不让神王殿下昔日威名扫地，您营造出这样一副老谋深算的形象只为多赶上他一星半点，也真是受苦了。”

米瑞斯承认自己过火了，但他此时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满身是嘴道貌盎然的家伙身上。这句话说出来，米瑞斯相信他能缩减掉至少一半的无用的口舌之争。

果不其然，长久的沉默后，波塞冬寒声说道：“殿下的意思，我不如他？”

“恕我直言，我遇见过的，没有超过他的——包括我自己。”

“这可真是难得的极高评价。把茶饮下，殿下请便。”波塞冬挤出一个礼节性的笑。

“多谢款待，但茶就不喝了，不太有胃口。告退。”

波塞冬的双眼如鹰鹫般冷冷地盯着米瑞斯的背影，直到少年已经消失，波塞冬猛地掀翻茶几，茶水洒了一地。

“说我没用……那我希望光之神，接受得了这份大礼。”

波塞冬神情阴鸷，像是即将迎来大风暴的黑灰似的、翻滚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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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瑞斯回到圣光看了看，昀曜还是没有回来。压下自己心头不断生长的焦虑，米瑞斯决定先去命运神殿。

命运神殿殿门紧闭，米瑞斯轻轻叩门，并没有应答。米瑞斯沉默着等候，过了一会儿听到殿中传来诺恩斯的声音：“殿下请回吧，恕我不见客。”

米瑞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不知为什么，焦虑如杂草般疯狂生长。

【有些奇怪……】

他的理智这么告诉他，但有一种力量却把这份理智强行挤开——还极其自然。

算了，也想不了这么多，先走吧。

去时间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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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王上不想见你，要不——”

“不用了，”昀曜打断了伊兰迪的话，“我还是先回去了，神域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况且，队长还在等我。”

“既然这样，恕不远送。”伊兰迪也不挽留。

直到昀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伊兰迪叹口气，喃喃：“后黎山不行……只能再换一个方向了。”

而另一边，米凯尔压制着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戾气，目中猩红一闪而过。

在窗外，白墨眼神复杂，垂下眼帘，掩住一片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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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是共振。”阿斯特米亚猛地站起来，在她旁边的鲁伊斯“咦”了一声，问：“什么意思？”

“不可能，怎么会——阿米兰还没有被打开……难道‘种’不在阿米兰里？可除了阿米兰，谁还知道怎么下‘种’？”阿斯特米亚像是没听到鲁伊斯的声音，自顾自地说。

“到底是什么？”鲁伊斯加大音量又问，语气已有不满。

“就是那个‘东西’！”阿斯特米亚浑身发抖，“现在是第一阶段——情绪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