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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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坐着饮酒。
过了一会儿,开始略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对面模模糊糊地显出一个人影来,那人的刘海把他的左眼挡得严严实实。却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男子。
认出了对面的是谁,男子突然摇摇头笑起来,又复饮了一大口酒——他清楚地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心中渴望的投影,一个幻像。可他还是贪恋着这虚无与飘渺,想依靠手中酒精浓度本就不高的酒,来维持自己那点儿可怜的醺然,去换这时光的片刻眷顾。
对面那人皱了皱眉,开口只有一个字:
“君。”
再要倒酒的手顿住了,君抬起头来,想要用目光描摹眼前之人,却发现越是这样,眼前之人就越是远离自己一分,于是他又低下头,把玩着酒杯。
对面那人垂下眼帘,身形也更虚幻了几分,以至于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君都觉得这近似于耳语:“抱歉,我没有信守承诺。”
君愣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竟然还有令辉夜大人感到抱歉的。”
辉夜不再说话了。他的目光恍若实质般地投向君——即使他的身形已经模糊难辨了。
君猛地站起来,伸手去探对面之人。
——只剩一片虚无。
刻有“辉夜”的石碑,静静地立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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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
“什么事?”
君枕着手臂躺倒在靠背椅上,慵懒地问道。
正是下午,阳光穿过窗棂,照亮了屋内。君那张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小的娃娃脸露了出来,他的眸光沉了沉。
“若水。”
低沉的声音融进空气,仿佛能攥住灵魂。
“是。”
若水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屋内瞬间变得昏暗下来。
“说吧,什么事。”
“灵域方面的消息。战霄果然使用了兵偶,但是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灵域的‘门’被防住了,兵偶也被战霄一力摧毁。还有一件事……”
若水的犹豫让君略带不悦地皱了皱眉:“还有?”
“我们发现有一个人,拥有和辉夜类似的力量,他可能是使者之一。”
“谁?”
君挑了挑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右手却攥皱了衣服的衣料。
“米瑞斯。”
“光之神米瑞斯?”似乎被其中的某个字刺痛了,君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友好。
“是。”
君站起来,踱了几步,手指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突然露出一个极具魅惑性的笑,昏暗中他的眸光明亮,却冰寒刺骨,仿佛活人的骨与肉在这目光下,都会被生生地剥离开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君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能和辉夜的名字一起提起。
“您想去见他?”若水出声问。
“我会让他……自己走入我的视线里。”君转过身,对若水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又一点点地攥住,“用我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