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剜去腐肉，抽尽死血，蜕变本就是一种残忍的重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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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战轩逸抚摸着玉石上的纹路，沉默不语。

这是小白带给他的，看起来像是某种能量石，不过究竟该如何使用，战轩逸并不知道。

叹了一口气，战轩逸把玉石攥在手心里。

忽然耳畔传来脚步声，战轩逸皱了皱眉，本来放在右手手心的玉石放进了并不会太引人注意的左手手心里，然后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看向来人——

战霄。

战轩逸觉得今天的战霄似乎和平常不同，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战轩逸的目中燃起警觉来。

战霄一步步走到战轩逸身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战轩逸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昏暗中如狼般的眼眸。

灵域对囚犯使用的是一种看不见的能量枷锁，无法挣脱，还会随着审问者的意愿加强，更不用说战轩逸灵力受损了。枷锁顺应着战霄的意愿，把战轩逸牢牢地禁锢着，无法动弹。

“域主大人说，要释放你，”战霄蹲下身子，与战轩逸对视，突然笑了一声，“呵，高不高兴？”

像是被点了笑穴，战霄不停地笑着，笑声在监牢里回荡，气氛却变得诡异起来。

战轩逸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玉石被攥得更紧。

终于笑声停了下来，战霄的脸色沉了下来，紧盯着战轩逸。空气变得压抑起来。

“可我偏不。”

战霄凑到战轩逸的耳边，低声说出这句话，吐息尚未散去，一把匕首就狠狠插进了战轩逸的左肩，几乎是要把他钉在墙上。

战轩逸咬紧牙关，生生压下了那声痛呼。血流下来，流进左手的手心里。

像是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图景，战霄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站起来，转过身，掸灰似的拍了拍手，歪头悠哉悠哉地揩去手上残留的血。

“熟悉吗？那把匕首。”

战轩逸偏头看了看，瞬间一惊。往事如流水，出现在眼前——

“弟弟，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这把匕首我磨了很久呢，很锋利，以后我不在，它会保护你的。”

“哥哥，你手受伤就是因为这个吗？那我就不要这个了。伤害过哥哥的东西，我不想要。”

“哎呀，拿着吧。只要它能保护你不受伤害，就行了。我的伤不碍事的。”

“那——好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哥哥也要按时擦药啊！”

“嗯！”……

“当时你为了做这个，划伤了手，现在，没想到吧，它的锋芒竟然是对着你。”战霄看向陷于震惊的战轩逸，笑容里满是嘲弄。

“你究竟为什么——”

“因为我羡慕你，嫉妒你，恨你。”战霄蹲下来，直视战轩逸，猛地拔出匕首，顿时血流如注。

“嘶——”战轩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匕首被甩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旋儿，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最终撞到墙壁，停了下来，划出一路血迹。

战霄一把攥住战轩逸的衣领，眼中冰寒慑人：“凭什么你一出生天赋就很高，走到哪里都受欢迎，得到巍的宠爱，就连变成一个废人，这些也仍然没有变，而我却只能一直被掩盖在你的光芒下，你告诉我，为什么！”

战霄使劲了力，把战轩逸甩在了墙上，战轩逸的额角被磕破，血漫开来，染红了视线。

战霄把战轩逸扳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战轩逸艰难地睁开眼睛，支离破碎的视野里混着血色，什么都看不清，让眼前的人像是鬼影。

战轩逸能感觉到，战霄的目光灼热地扑在自己的脸上，带着深沉的恨，如狼如蛇。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只能听到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战霄眸中的火光终于熄了下来。他慢慢地站起来，捏碎了玉片。玉片腾起一片白烟。

几乎同时，监狱外传来一片乱声。尖叫声，哭泣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发生了……什么……”战轩逸努力让视野变得清晰，出声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清除一些不必要的人。”战霄的语气漫不经心。

“你！”战轩逸的瞳孔骤然一缩，声音有些发颤。

“惊讶什么，既然要登上王座，这点牺牲算什么。”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屠杀人民！……咳咳！”情急之下，战轩逸吼道，却咳嗽起来。

战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战轩逸：“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就算整个灵域的所有人都除去，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有舍才有得，况且舍的这些东西微不足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战轩逸受冷似的发了一个抖。曾经善良的弟弟，真的是面前这个屠夫吗？

“恶魔……！连人民都不爱护的暴君……你不配得到王位！”

战轩逸左手里的玉石光芒闪了闪。

“我不配，难道你配？”战霄冷笑一声，抠开战轩逸左肩伤口上血痂，满意地看到了战轩逸痛苦的神情。

“登上王座，为的是造福人民！你竟然残害他们……不可饶恕！”战轩逸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他苍白的脸色和坚韧的眼眸对比，却是令人心痛。

伴随着这句话，战轩逸身上突然绽出万丈光芒。

“……什么？！”战霄急忙后退，用手臂遮住这过于刺眼的光芒。

光芒之中，战轩逸站了起来，坚毅的斗志在他的眼眸里燃烧，恍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