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01

东方白出生在黄土高原地区的一个偏僻小山村，这个小山村位于陕甘宁交界处，有着天下第一黄土塬的美称，打他记事起，就会听到老一辈的人经常给他们讲各种神奇的往事。他们这个地区，除了贫穷，剩下的基本都是故事了，就连他们村名都是一个故事，东方白的村子叫湫子沟，他们这边村子取名一般都会带个沟，因为他们处于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的地区，以前所有的人都住在窑洞里，门前都会有一条很长很大沟，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好多村子都带个沟的原因了吧！好了，我们不说远了，我们来说说湫子沟的故事吧！

这个故事，还是小时候奶奶讲给东方白听的，我们先纠正一下，在东方白家乡这个地方，外婆一般都被称为奶奶或者外奶，再加上东方白自己的奶奶一直在兰州，打他生下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所以他从小就和外婆特别亲，因此从小就将外婆一直称呼奶奶，在接下来的故事我们就不做赘述了，就以奶奶代称了。

还记得自己差不多，五岁那年，晚上睡不着觉，就缠着奶奶给他讲故事，奶奶笑呵呵的说：“好，那我就给你们讲讲你们村子名字来源的故事吧”你们村子东南面沟里有个“滩”，从古到今，人叫“湫头滩”。滩约百亩，其势仿佛一条巨龙，虽说面积不大，但因有“湫”而闻名遐迩。

　　很早以前人们称此湫为“要册湫”、“龙湫”、“灵湫”，称湫水为“神水”。曾被列为“咱们县的八景”之一。曾有游人赋诗赞曰：“千年碧洞号灵湫，夜月空明景倍幽。半亩如开昆玉鉴，重潭倒映水晶球。光幽冤魄波心静，凉入蛟宫雨意浮。地处天香曾散彩，昔人何必广寒游。”

　邑人、明左佥都御史景清曾赋诗，盛赞“龙湫”曰：“桥山惟有龙湫在，历代穹碑焕典章。”据《县志》折遇兰本载，灵湫在古县治罗川东60里，为祷雨之所。旁设龙祠，规模壮阔，唐开元中建，僖宗封应圣侯，昭宗封普济王，宋太平兴国封显圣王。

　　相传“龙湫”是“显圣爷”从北草地（相传是宁夏以北的一大片地方）用牛车运来的。“显圣爷”原是由你们镇子上的一个大财东的长工“坐化”的，宋初被赵匡义封为“显圣”。有关“湫”和“湫头滩”庙宇的传说很多，就有很多种说法。

　　听我爸爸说，也就是你的太爷告诉我的，“显圣爷”当年给湫头一个财东拉长工时就有“神”气。起初，财主把这个人当一般人对待，有时还经常训斥几句。但偶尔发现，这个长工向外推粪车到门口供奉的土地神像前时，土地爷似乎神情惶恐不安，“腾”的一声爬在地上，战战栗栗起来。他觉得很奇怪，后经多次观察，发现次次灵验，方知此人非等闲之辈，连“土地爷”也怕他三分。此后，财东把这位长工高看一眼，关心备至，就在“显圣爷”“坐化”的那天晚上，大财东几次梦见“显圣爷”向他借牛，说去北草地运“湫”，他觉得睡梦蹊跷，梦出有因，慌忙起床去牛圈观看，只见满圈牛热汗淋漓，疲惫不堪，喘声如雷，仿佛刚负重归来。第二天，人们惊奇地发现，“湫头滩”涌出一眼大“湫”，“湫”水碧蓝，深约数丈，汪洋一片，清澈见底。“湫”边有三棵大松树高入云天。“滩”的东侧有两道深渠，形似车辙。这两道“辙”虽经几百年雨水冲刷，至今还不失旧貌，清晰可见。

　　据老一辈传言“湫头滩”的庙宇大殿是神工修建，规模壮阔、高大宏伟、鳞次栉比，十分壮观。建筑群中央有一大殿，大小变化无常，神奇惊人，人们多次都无法量出其准确的长度。殿旁有一碑叫“照人碑”，人从碑前过，可以照出人前世是由何物转生。某年某月某日有一县官路过，碑上分明照出其人是“老驴”转生，老驴骨瘦如柴，满身疮痍，上有老鸦啄食，血迹斑斑。县官一怒之下，将碑推掉，但碑仍显其人其影，无奈架火将碑焚烧三天三夜，直至烧成石沫方止。

　　历史上你们这里的“湫头滩”名声很大，曾经香火缭绕，晨钟暮鼓，求神祈福祈子祈雨者络绎不绝。祈雨者远者来自四川、陕西、山西、河南，近者来自省内各地州县。因湫头滩松树长得奇特，外地人祈雨时，以石击落树叶，持树叶返回，以此证明自己确来此处祈过雨。否则人们会认为祈雨人心不诚，是半途而归的。别的地方来的人都可祈雨，但惟独不允许距湫头30里的于庄村的人祈雨。

　　据说有一年夏天，赵三爷（赵邦清）去“湫头滩”拜神，他在“湫”边转悠，无意中说：“如果湫今晚能封冻，我就能步出湫的面积。”说也奇怪，当晚湫冻得严严实实，赵邦清步了一下这个湫，是6亩6分大。谁知因此触犯了神灵，湫水突减，干涸见底。从此湫头人再不允许于庄人来这里祈雨。

小白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这里每年四月八都必须办庙会、唱神戏，东方白的小头，摇的和一个拨浪鼓似的，表示不知道，奶奶接着就解释起来，据传有一年你们这里就是，没唱“神戏”，死了好几个人，那一年天旱无雨，土地干裂，五谷绝收，草木尽死。那时候人们才知道是大神发怒了，因此后来的每年都必须举办庙会祭祀，并唱神戏。其实后来，我有一天在天书上问过，并不是神发怒了，是因为你们距离湫头滩不远的地方，二郎山下镇压着旱魃的一缕残魂，哪一年二郎爷被天地叫去开会，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二郎爷离开后，旱魃挣脱了束缚，才引起哪一年的大旱，幸亏二郎爷算出变故，才赶回来将旱魃重新封印。东方白听到这里，也是心里一惊，对着奶奶说到，幸亏二郎爷回来的早，要不估计咱们这里人不是饿死，要么都逃难走光了，对了奶奶旱魃是什么，奶奶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等以后奶奶再给你讲吧！我再给你讲讲你们这边求雨的流程吧！东方白一时兴趣又上来了，他就认真听起来。

奶奶对东方白说道，祈雨有三法：

　　一叫“洗碾子”。由一位老年寡妇带一群未婚女子，备一盆清水，拿一撮笤帚芒子(已脱粒的糜子穗)，用糜子穗溅清水洗碾子，边洗边口中念念有词：“碾子碾子哥哥，天干了，火着了，毛头女子无人养活了……”

　　二叫“告天”。将清油滴入水中，观察其颜色变化，如颜色昏淡，就说明大雨在即，如呈彩虹色状，则说明天继续大旱。

　三为“取雨”，“取雨”活动由德高望重的老年人主持，参加“取雨”的人数目不限，婚否不限，年龄不限，但必须是男性。因天热，取雨者头戴柳梢编成的“柳圈帽”。取雨队伍由锣鼓开道，最前面由一人扮成“马角”，腮膀上扎有铁锥，抡起长约六七尺的大麻鞭左右甩打，后由2至3人护卫，喝令行人躲避。沿路也有不少人自行尾随加入。到了“滩”里，先到“显圣庙”跌卦。卦为木质棱型，数面都有字，写有“上天无雨”、“人心不齐”、“施雨三分”、“风调雨顺”等内容。

　　跌卦的方法：众人跪于神像前，主持人十分虔诚，双手合一，把卦夹在中间，高高举过额头，然后松手，让“卦”自然跌落。如果跌出前三卦内容，取雨者情绪则一落千丈，一齐叩头，一齐回奉(祈祷)。接着继续跌卦，直到跌出“风调雨顺”四字才肯罢休，然后满怀喜悦，立即到“湫”畔用细腰瓷瓶取“湫”水胜利返回。恰在途中遇雨，人们无不惊喜万分，认为是“显圣爷”显灵降雨，拯救万民。此习俗一直沿袭至“文革”开始方止。

60年代春夏之交破“运动”时，造反派将“显圣庙”神像捣毁，神像是泥塑的，共有3尊，居中是“显圣爷”，两侧不知为何方“神圣”。带头捣毁神像的是当地中学的一个老师，系兰州人。因当咱们这里人受家庭传统教育之影响，大人小孩相信神鬼之说，从不敢动手触犯神灵，怕招来祸害，所以多在旁观看。“大运动”期间人们不敢公开组织祈雨，有时也有人偷着祈雨。后来东方白有一次，自己偷偷还跑到哪里去看过，可惜没有看到奶奶给他讲的故事里的盛景，“湫”早已干涸，种上苇草，但每遇旱年，很多地方的人还是到他们这个“湫头滩”祈雨。这几年每年四月八庙会他们这里都会举办，去祭祀神灵，后来政府也专门拨款，将距离湫头滩不远的，二郎山及二郎庙重新修缮了一下，东方白记得，零几年的时候，他们这里那年没有举办庙会和唱神戏，结果那年他们这里发生了地震，好多房屋都倒塌了，还死了几个人，打哪以后，不管政府组不组织，他们村里的长辈都会出面，每家每户出点钱自己组织的。

奶奶讲到这里，就对东方白说道，小白已经十点了，你该睡觉了，东方白只好规规矩矩的躺好睡觉，因为奶奶说晚上11点前睡觉养阴，这个时候睡觉对身体特别好，然后还经常叮嘱他睡觉的时候脚不能朝西，头朝东，同时也不能对着大门口。否则就会遭遇鬼压床，或者被邪物吞噬阳气，因此他们这里农村，盘土炕都是南北方向，很少有东西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