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听到凤九突如其来的表白，东华破天荒地愣在原地，自他重生以来，凤九还从未如此直白地表露过她对他的一腔深情，虽然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情意，却都不是善于表达之人，今日这一出，倒是让他惊喜非常。

“小白...”此刻东华像是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些什么，凤九却看到他满载星光的眸子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小小的她全部包藏其中。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也都疼在心里。

凤九听闻，将他的脖颈往下拉了拉，“为什么不告诉我...三生石的事？若不是我今日得知，是不是天罚降下你都打算瞒着我，自己一个人去扛？”许是说话时牵动了尾骨的伤口，断尾根处又渗出血来。

“小白，我曾说过，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我，征战洪荒的那些年月，每次从战场上下来，所受的伤甚至比遭受天劫后更加严重，我并非想要瞒你，只是这诛心劫对我来说委实不足为提，我更怕你得知后会不顾一切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可是...”东华催动法力，连接打通了她手上带着的那枚心戒，淡淡的紫光闪烁间，包裹着的红光相印，光团缓缓漂浮出来，融入她的心口。“还是累得你...断了一尾...果然是只傻狐狸...我会心疼..”那从心戒中提取出的承载了东华半心的力量让凤九顿时感到有一股清凉散到四肢百骸，心口处的灼热感取代了疼痛，那裂痕也渐渐愈合，酥麻的感觉令她不自觉嘤咛一声。

“感觉到了么，我对你的...情意”东华亲昵地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子，牵引着他半心的力量落于她的断尾处，世人皆道天地共主东华帝君有创世与灭世之术，却不知他重生之道也是修得极致，紫光莹莹间，那断尾处竟重又长出了火红的狐尾，尖梢处一抹雪白，看不出一丝尾巴曾被断过的痕迹。

“帝君，你~”凤九更加惊讶，明明她的断尾化作的那柄红刃还在手中，可为何...

东华拿过她手中那柄刀，“不必惊讶，我用赠与你的心戒中的力量帮你重生了断尾，至于你这柄刃，不若送给我，如何？”

“你若喜欢，就送你了，可是你为我耗了这么多法力，你心脉上的伤...”

“无碍”东华此话确然是真，幸好这枚赠予她的心戒是随他一同而来，不然若是真的再次剖心这样为她修复，那可真就会伤及根源，重生之术虽只能施于它物，却是集齐损耗施的上古禁术，轻则要血祭作符，重则要以神魂为媒，面临羽化的危险，所以远古洪荒众神除非要紧关头无路可退，不然不会出此下策。“眼下天罚尚且没有结束，接下来的事，就交由我来，小白，乖一些，好好待着不要出来，带处理完，我就带你回家”

东华将天罡罩附在凤九周身，扶她坐好，又还是很不放心地加了一层很是坚固的结界，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缓步踏出。

“东华...”凤九叫着他的名字，“要小心啊”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模笑意。

踏出结界，天雷烈火瞬间有了目标，劈头盖脸朝东华劈下，却见得他仿佛儿戏一般，弹指一挥打出一道看不清的银色光影，直直迎向天罚，那狠厉的雷火不仅没有占得半分优势，还被狠狠地推了回去，直到隐匿于厚重的阴云中。那银色光泽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似炸裂开来般在劫云中横冲直撞，生生将其冲散，那本该是二人天劫的惩戒力量就这样溢散到了四海八荒，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以诛仙台三生石为中心扩散开的阴云笼罩了整个天地，被分散了力量的雷火劈向天地间各个角落，却是力道不减，紧接着四海八荒为之一震，游荡的阴魂恶灵，逃窜的妖气浊息都被一一击散，甚至连脆弱的灵草花木，宫宇建筑都难逃一劫——众生悲鸣！

东华面对眼前之景，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在看与他无关紧要的一出戏。然而事实是，东华正通过与他相连的妙华镜不动声色地将渺落引出，等到天罚快要结束降下最后一击重击，再一举将她击散，免得日后扰他同小白清净。这样一来，借用被天雷净化的妖息转化为纯净的灵力，自是不必他再费精力修为去修复一番被击毁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