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般，凤九抬起东华亲自为她带上的戒指的那只手，细细摩挲着用他半心做的戒指，心中那抹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像极了她在梦中快要溺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记不大清刚刚是什么魇住了我，可是...我心下确实清楚得很，只要同帝君有关，我也甘之如饴。我隐隐约约在想，若与我在一起的代价是不断伤害你，哪怕万分之一我也不愿，可倘若你背着我总是默默承受那些本该由我承受的痛苦，我...倒是宁可从来都不曾同你有过联系。你是东华帝君，本不该为我这个小小的帝姬做到如此地步...”凤九看着他“可是，东华，有时我又很自私，总忍不住想往你身边靠，我好像...好像总是伤你，而不自知...对不起...”

“小白，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代价和后果，可是，我从未悔过”东华今日倒是有了想好好同凤九说一说的自觉，又好像他早就想说与她听，只是二人之间总有着隐隐的隔阂罢了。他自知不该瞒她诓她，一步步酿成大错。“自我化身三十六万年来，我一直不知自己为何话着，从记事开始，我见到的就是残酷和血腥，远古洪荒，以实力为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那个年代，感情脆弱得不懈一击，不过都是些哄骗人的把戏，稍不留神就是葬身的因由。所以我本能排斥一切妄想接近我的人，断绝他们想打感情牌的机会，故而直到我成为天地共主，他们也只是敬我、畏我，惧我，而非真心实意的关心，更不用说愿意不顾一切挡在我身前，痴心妄想地想要保护我。权术之道，本君最为明白，利益驱使，均衡各方，又有什么对错？我早已该了无任何牵挂，可直到遇见了你，小白，你在我心中，从来都是不同的存在”东华点点她的鼻子“还从未有人会傻到挡在我身前，忧我所思，所处，亦没有人像你一般宁可委屈自己，也要顺着我、惯着我，我没有尝过何谓亲情，基至从未觉得自己真正做为过一个人活着，可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果真是什么都敢，还从不考虑后果，看着你次次尽管哭着却还要不顾一切往我身边凑，受了什么委屈伤害也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我便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疼和怜惜，而那些，是我不曾有过的情绪，当我真正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情的时候，我变再也不是昔日那杀伐果断不问尘世的东华紫府少阳君了”

“所以，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本能所趋，你只需安心受着，莫要担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会有事。这世间也唯你一只小狐狸，承受得起本君的所有给予。小白，过往都是你追着我，我却不曾对你说过，我...亦是倾心于你的”东华抱着凤九，下巴贴在她的额上，享受着岁月静好，佳人常伴的感觉，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还说自己不会说好听话...”凤九小声喃喃，心下确是感动不已，帝君他，从未这样剖白予她，因而她总是觉得他是那样捉摸不透哦，似幻似虚。可今日，总算是不枉她这么一番苦苦追求，两人心心相通，愿意给彼此一个长相厮守的承诺，能够站在一起去应对未来的变数，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果。

“这就算是好听话了？”东华一如既往地逗弄怀中的凤九，“那...有没有什么奖励？”东华挑了挑眉。

“你...你你你，这还要什么奖励！你...别挑眉”凤九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

“哦？为何？”东华又顺势挑了挑眉，一脸笑意。

“你..你一挑眉，我就忍不住...忍不住想...亲一亲你”话一说完，凤九就把自己烧红的脸蛋用双手捂着，不敢看东华的表情。

“嗯，给你亲”东华拿开她的手，将脸凑上前去，凤九却是羞得迟迟没有动作。

“既如此，那只好本君亲自讨赏，左右我亲你也是一样的”说罢一个放倒，凤九便又躺了回去，东华覆身而上，凉凉的吻印下，凤九算是又迷糊不已，由着他胡来了。

——第二日

凤九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只觉着被什么缠着有些闷，待睁开惺忪睡眼，瞧见她被身前人以一种极为霸道的方式圈在怀里时，险些没一掌拍过去。待逐渐清醒看清那熟悉的俊脸和散乱的银色发丝后，才将狐狸心又塞了回去。细细想来，嗯，昨日好像帝君说没有自己陪着睡不着，硬是要拉她来搂着，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帝君这样爱撒娇？结果自己不忍心拒绝，也就不管那些所谓礼数，现下被他当成抱枕一般抱着...呜呜脖子好酸..

好容易动作轻轻又颇为费力地将自己挪了挪，半支起身子一低头，东华的睡颜便映入眼帘。“帝君...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啊”凤九闻着他独有的檀香，用费老半天力气才从帝君怀中抽出的一只手顺着那尽管睡姿再怎么端正却依旧会被睡得乱七八糟的银丝，感受着温暖的怀抱，细细打量着他精致俊美的睡颜，一股爱意不住环绕。抚过他的额、眼、鼻，最终落到他的唇上，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冲动，吻了上去，用舌尖勾了他的唇。

“原来不好好睡觉是在趁机占我便宜”玉碎般夹杂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响起，小狐狸的色胆被瞬间吓回，蜷缩回东华的怀中。

东华猛地倾身而上，散乱的发丝柔柔地垂在她脸上脸侧，继续那个让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吻。

“帝...帝君..唔”风九所有的话都被悉数吞入腹中。

“叫我什么，小白？”凑近她耳侧，吹着热气。

“东...东华”

“嗯，小白真乖，给你奖励”东华又亲上去， 原本很是自负的定力每次在凤九面前根本就溃不成军。

“东华，你斯负我...”事毕，风九装作薄怒去点他的胸。“你都不唤气的嘛”

东华受用地睁开一只眼，低下头看半趴在他身上正戳着他胸口出气的凤九，小狐狸胆子越来越大了嘛。“我记得昨日说过，本君于这一事上尚且不熟，还需同小白你...多多讨教”

“不是...你..唉，算了，我可没有你这般厚脸皮，这种事还要讨教。我们青丘的风俗，做这个可是要像我一般，你你你，害我没循了礼制，将来可怎么教众民臣服？”凤九一时被他堵的无话可说，急中生智将青丘礼制搬了出来，她虽年幼不知青丘在这一事上的做派，但左右帝君定是不晓得的，那她拿来压一压也没什么关系。

“哦？可是本君觉得，这种事可不是要当着万民来做的，或者说，小白想让你我在青丘当着你的族人亲上一亲？唔，本君倒是还没有这般试过，想来必是非同凡响”东华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越想越觉得小狐狸给她自己挖的这个坑很是顺自己的心意，试上这么一试...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凤九内心痛骂自己是个二百五，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呢？“啊，帝君，你看外面都这么亮了，想来我们昨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现下你一定饿了，我给你做些早膳，嗯，我厨艺很好的”凤九又一个抖机灵转移话题，化作狐身跳下床榻，飞快向外跑去，若不是披着火红的皮毛，怕是她的脸红又要被帝君调笑了去。眼下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真是壮哉小凤也。

“呵，小白~”东华半侧着身子支起头看着落荒而逃的小狐狸，嘴角微扬。我们，来日方长。

该走剧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