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缠绵悱恻的吻自额间滑至凤九的鼻梁，停留片刻后似是不知满足般，循着那一方柔软的唇瓣而去。凤九只感觉帝君清凉的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淡淡的白檀香一如既往是自己最难以忘怀的味道，还未作任何反应，下一秒，灵活柔软的东西探入口中，卷住自己的舌轻轻搅动，缱绻翻腾，令凤九的脑袋卡了一卡，于瞬间知晓了这个作怪令自己害羞的东西是什么。

“帝..帝君...”好容易被帝君带着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凤九微微轻喘，可疑的红晕一直从耳根延伸到俏脸之上，迷离的眼神尚分不清此时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白...”东华用自己高挺的鼻梁去勾她的，细细蹭着，似是带了撒娇的意味，怀中的小狐狸被他牢牢禁锢，仿佛生怕她逃跑一般，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天知道他自上一世同她分别了二百年，最后相见又是在那样令人心碎的场合，还来不及好好打量她的容颜与享受温存片刻，就要让她面对自己要羽化的这个残酷现实时是怎样的心疼与苦涩。当她小小的身躯不顾一切挡在他的身前；当怕疼的她生生用手扶在苍何剑上，那泛红的剑身染尽她的鲜血；当她自己被渺落重伤心口，却仍咬着牙将自己抱在怀中笑着轻声安抚；当她听不到自己回应时绝望地哭着要同自己一同羽化，东华切切实实感受到，原来受伤的时候是可以喊疼的，原来有人疼着你的疼痛是这样幸福的感觉，原来有一人愿意不顾一切去爱你是这样地轰轰烈烈。死生一线，他方知晓，哪怕羽化，哪怕她太小他再不舍让她冒险，但他心中也是有那么一些自私地盼着无论何处都能有她作陪。这是他的小白，愿把他放在心尖呵护疼爱的小狐狸，是他东华帝君的挚爱与再割舍不下的执念缱绻，是他宁可逆天而为也要护住的帝后。“傻狐狸，我该拿你怎么办？”

“为...为何？”凤九情难自抑，眼泪不争气地流个不停，她不知道百年前狠着心赶她离开的帝君今日的一反常态到底是何用意，只是双手还保持着圈在东华脖子上的动作，固执地不肯拿下，任由东华将她带入怀中搂着，她倾诉相思意。“帝..帝君...你，你不赶我走了么？是不是...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再为我受伤了..是凤九对..对不起你...”

“嘘---不要说话，让我靠一会儿，小白”东华满足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一时间，院中花木似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情般，开得热烈而旺盛，连那佛铃花亦是开得婆娑摇曳，清丽动人，伴着和风摇下一树佛铃花雨，细细密密飘了满树满身。

“当初本君失了九成法力，怕护不住你，更怕妙义渊浊息动荡，本君随时可能以羽化为代价去净化，是以不能允你同归的念想。”东华缓缓抬头，以手抚上爱人的颊，缓缓滑过他痴念的每一处。

“小白，我们微薄的缘分是你不顾一切甚至舍命换来的，本君拼尽全力也生怕维护不及，否则又怎会赠你箭铃威慑意图想同你交好的男仙，又怎会在这分别的二百年间想尽了办法修回失掉的法力，以至再今日才肯予你一诺呢？”他的眉间带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情意，但她终是明白，原来这一场付出不再只是她一人苦苦追着他背影的独角戏，原来他也是这般隐忍而又小心翼翼地用着自己的方式回应着、保护着她。

“东华...对不起，是我总害你受伤，对不起...是我没用..我...”

“小白---”东华轻轻打断了她的自责，“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自始至终，始终是我在伤害你，该是我对不起你，小白”东华说着幻化出那枚随着他而来的半心戒，抓起凤九的手，缓缓戴回那原本就属于它的位置“以我半心为戒予你，护你周全，小白，你可愿原谅我？”

“东华——”凤九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那枚紫色泛着赤金光泽的戒指，殷红的凤羽花开得正盛，同佛铃紧紧缠绕，相伴相依。这是东华的半心，他怎能...怎能由着性子胡来去学画本子上说的那番荒唐言，剖了半心以示真心呢？她白凤九，何以为报？

“还...还疼吗？”小手颤颤的抚上他的心口，耳朵贴上去聆听他的心跳，尽力忍耐的泪珠却还是不由自主落下，她知道...他也用力地爱着她。嘴唇隔着衣料印上他的心口，“东华，不怕，从今往后，凤九疼你...”心中闷闷地疼，快要令她窒息，他闭关剖心身边却没有一人陪着，他有多疼，现下她便有多疼，爱他，早已成为她的本能。

“唔...既然现在本君人已经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可要对我负责，小白”东华似想到了什么般“你不必忧心，剖心留下的伤早已好得七七八八，只要你在我身边，它就不会痛” 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小白可要想好，我可是比你爷爷都要大上许多，但本君言出无悔，横竖你都是是先应了的，从今往后，你都不能放开我，更不可一气之下负起离开我。倘若你赚我老，不解风情，更不甚懂如何说好听话哄你开心，你也不能生我的气”思及前世种种，东华又赖皮地附加了许多条件，但有一点确实不可否认，小白那令他上天入地找了二百年的隐遁委实教他这不可一世的东华帝君，就此怕了去。

“噗嗤——”凤九破功笑了出来，“你不老啊，帝君！既然如此，那你不要嫌我小，我不嫌你老，可好”帝君原来，撒娇时竟是这样可爱。

“小白…”东华倾身上前，有些委屈地揪住她的袖口轻晃，“你是不是会错了本君的意...”他的小狐狸为何关主的重点在这里？

凤九当然只是同他开个玩笑，紧接着迅速捧着他的脸“啵”地亲了一下，随后便如煮熟的虾米般红着脸钻入他的怀中，“帝君，你明知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原本放在凤九腰间的手渐渐缩紧，东华又怎会给她害羞的机会？“占了本君的便宜便想着躲起来不负责任了么，小白？”东华一把拉出凤九，将她抵在佛铃树上加深了刚才令他意犹未尽的吻，唔，小白的唇果然香甜。

“确实该罚~”轻飘飘的一声过后东华轻轻咬了咬她的樱唇，伴着娇滴滴的嘤咛，半推半就间，一番缱绻情深令树上的灵鸟羞涩地纷纷振翅而起，开得正盛的百花亦是羞红了瓣蕊，包缩成骨朵，不忍去打扰这佛铃树下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