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装饰很pink的房间,让人一看到就容易联想到美好的事物,比如樱桃小丸子,比如小猪佩琪。
明明温榆知道是庄梦未,庄梦未也知道是温榆,可是他们谁都抵死不认,反正穿着正式又陌生的衣服,戴着华丽又吊诡的面具。
不如就归于混沌中,蛋清和蛋黄彼此缠绕包裹着,而那个叫盘古的神也还在沉睡。
今夜的502号房,没有庄梦未和温榆,只有悠悠和金主。
“要不先别关门吧。”悠悠看着密闭的窗户和好几道窗帘,遮光窗帘和二道帘,实在闷得很。
卫生间的浴室有雾化,私密效果还是不错的。想到此处,悠悠的脸忽然“噌”得就烧了起来。
“妙啊,”温榆夸张地拍起了巴掌,“我在想,待会这个房间里的风景该是多么美丽啊,你的提议不错,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门敞开着,空调制冷也不错,整条走廊都是冷的。你啊,可真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温榆说到“余香”这两个字时,忽然像是很感兴趣地捧起悠悠的手,认真地观摩,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似是琴的拨片。
悠悠立刻将手缩了回来,大脑迅速思索着理由:“这天气挺热的啊,就……我喝个水,嗯……等下再聊天。”
温榆闷笑一声,挑眉道:“你倒会说话,聊天么,你喜欢什么样的聊天,是深入交流,还是起承转合。我觉得都不错,嗯我功夫还是十分到家的,试试看你就知道了。”
这污到极致的话,偏生从温榆口中讲出来,就没有那种下里巴人的气质了,好似那些个“好贤礼士,雅歌投壶,恂恂如儒生”的。
悠悠被那瓶农夫山泉呛到了,咳了几声,含糊着说:“就简单聊聊天嘛,像朋友一样。”
这当然不是简单聊聊天,不然能聊到网红酒店吗,能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吗。大家心知肚明,却还要搞一出“百度奇妙夜”来。
要说人这一点真的挺好笑的。
想起一句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话,你问我这世上真有媚药吗,就算你连裤子都脱了,我也还是要从历史讲起。
“悠悠,好喝吗?”
面具下的温榆闭上了眼睛,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衣帽间的缝隙里,站着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只是出于逼仄的环境,需要低头弯腰,很不舒服。
悠悠有些奇怪地看他:“还行,不过没有井水甘甜呢。”
温榆勾唇,邪气而狂狷地笑:“我比井水更甘甜。”
“知道吗?你喝的农夫山泉里有药。”
不知是出于药的成效,还是出于语言的魔力,悠悠竟真凭空生出几分燥热来,她的手心手背试探着额头的温度,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嘴角有咸涩的味道,这是悠悠第一次因为这位情谊深厚的发小流泪。因为他,但不是为了他。
……
……
(详细过程这里不表,自行发挥想象)
“悠悠,你太紧张了。”
“如果一个人判定了另一个人是欺骗和背叛,那么所有的解释都变得毫无意义。你都未曾听我把话说完。”
“我说农夫山泉里有药,那是水溶性维C。”
……
十年前,这是一出荒诞无比的游戏;十年后,这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剧本杀。
既然说简单聊聊天,那就简单些吧,简单地来说,就是剧本杀。庄梦未的愚蠢行为是温榆买的单,教训是演了一出假戏,后来的工作还是照做,只不过工作内容是真的酒水销售。
不玩文字游戏的内容。
冷元的那点心机,不过是分别心。而无疑最高明的策划者,是庄梦未,虽然庄梦未那时一点儿都不清楚。
可是,不清楚是油漆的牛奶,喝下去不是更真实动人吗。温榆愿意成全庄梦未的所有倔强执着和小脾气,除了自己这个人,其他都能给。
谁都没有去Z大,冷元没有,庄梦未没有,温榆更没有。
而更令人费解的是,庄梦未选择了毕业后重操旧业,还做这个。庄妈妈现在很健康,庄妈妈问女儿职业时,就答做销售啊,可赚钱了,您看啊,汽车销售卖了一台名车几百万,提成就有好几十万。
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这回也没有玩文字游戏,真的做销售,酒水销售,正经的卖酒的。
而13年开始,受到前几年的金融风暴影响,温家产业岌岌可危,好在温父以及公司多位元老坐镇,才得以保下,但资金链已是大幅度缩水。
最明显的就是,浅川路18号一带商铺全部易主,其中就有糖果。但再怎么差,也还是好过一般人家。
庄梦未依然在这里工作,她从不是需要翅膀庇护的女孩子,她本身就是天使之翼。
而开头那两句话怎么理解呢,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后一句很明显了,虽然略略有些词不达意,那前一句呢?
似乎叫人摸不着头脑。
还记得那个志愿者吗,就是武汉封城那个被拒之门外的小姐姐。有两层关系的维护,其一,这个小姐姐是苏腊的情人,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变成维C就是她换的;
其二,她现在正有意向来糖果工作,但是出于环境和氛围的问题仍犹疑不决。
太阳广场,〇娉婷酒吧内。
“怎么样,帮我呗,我这个月就打算辞职了,但是我还想赚一笔介绍费,这姑娘……不错吧,主要伶牙俐齿又年轻,哎销售是个体力活,我老了不行了,光是站着就一身职业病。”
“哟,您可出息了,金袋子都不要,那是病的问题吗,可别胡咧咧了,我不信,我又没得好处。”
“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糊弄我。”
“我说真的,关于你和苏腊的,你听不听啊,不听拉倒。”
“听啊,必须的。虽然人家已经结婚了,但是她又不是因为爱情才嫁的是吧,说不定……”
庄梦未戳了一下温榆的脑袋:“白日做梦!”
“她因不因为爱情我不知道,但你俩肯定没戏。你知道你那什么苏门答腊岛苏达腊密逃工作室合伙人是谁不,正是你朝思暮想的苏腊。”
“那为什么……”温榆迷惑地眯起眼睛。
庄梦未狡黠一笑:“因为我和苏苏关系铁,我说这是我的工作室,友谊的见证。欸,别误会,我不是帮你,你那工作室才多少钱啊,看到这家〇娉婷酒吧没,我姐们给我投的,从你那匀过来的资金。”
“两瓶特仑苏。”庄梦未微笑看向女招侍。
“转性了?酒都不喝了?”
“干一杯吧,为——”
“为友谊。”温榆说。
“行吧,我答应你,你把那女孩微信推给我。”
“知道吗?我怀孕了。”风水轮流转啊,此时温榆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那天502号的悠悠,连口吻都一样。
“我还没说完嘛,是你侄子,表侄子。不过,我明天就去医院流了,也许和苏苏一样吧,也吃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只是这孩子的命不一样。”
庄梦未轻描淡写地说,仿佛那并不是她的孩子。
温榆看着那杯特仑苏,没有喝,只是喟叹一声:“你不愿嫁他,那我娶你,稚子无辜,怀璧其罪。这个你应该比我懂啊,梦梦。”
梦未杏眼圆睁地看着温榆,仿佛被嘲弄了一般。温榆笑着搂过她的肩,不过这次不再是虚晃地抱着了。
要用力拥住幸福啊。
……
“竟然是你啊,小哥哥。”
“你认识我?”
“您忘了,您是我救命恩人呢……”
……
“归归,孩子生了,离婚吧。”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在耽误你。对不起,还有,我们抱一下吧。”
“好。”
后来怎么样?爱来者爱返,福来者福往。
(本故事系原创,纯属虚构,切勿深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