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波澜乍平 楚楚表心意

朱棣将信将疑的反问小玩子：“你认得她？”，小玩子根本抑制不住内心激动，跳到了楚楚面前，朱棣警惕的抱着楚楚退后一步，听到小玩子欢呼雀跃的声音：“我当然认得她，她是我师姐呀！”

朱棣现在虽然对小玩子的话感到惊奇，但是此刻如眉的病更重要，于是说道：“请肖姑娘稍等，你师姐病了，我现在要带她去钟山上求医，等回来再与姑娘细说”

小玩子好不容易见到楚楚，哪里能让楚楚再从她眼前消失，于是扯起谎来，说道：“燕王殿下，先别着急，我略懂医术，莫不如让我先替我师姐看看”

见朱棣不同意，又拍着胸脯说道：“燕王殿下，您放心，我用性命担保我师姐没事”，心里想到阿sir这种女强人没那么容易挂掉的。

朱棣虽将信将疑，但是看到这个肖姑娘行为与如眉一样略显乖张放肆，也许她俩真有某种联系，于是抱着楚楚回到屋内，小玩子看着燕王亲自服侍楚楚躺好，心里不禁琢磨起这二人的关系。

等她来到楚楚面前装模作样把起脉来，仔细看楚楚脸色，猜想应该是失血过多，于是问道：“我师姐可是受了外伤？”

小平赶紧答道：“是，柳妃娘娘半个多月前受了箭伤，不过此刻已经好了”，小玩子大惊：“柳妃娘娘！你说我师姐是柳妃娘娘？！”

只听得朱棣冷冷的声音响起：“肖姑娘对此可是有什么想法？”

小玩子看到站在床头寸步不离守着楚楚的朱棣，不禁咋舌，心里腹诽道：行啊，阿sir，魅力不浅啊，一来就泡到了明成祖！

不过此刻自然不敢表现太多，赶忙笑着答道：“燕王殿下，我哪里敢有什么想法，我是替我师姐感到高兴呀，没想到她找到了这么好的归宿”

朱棣此刻可不想听小玩子废话，于是问道：“可有什么办法么？”，小玩子心中略微思索，说道：“拿一罐盐和一罐糖过来”

小平即刻去办，小玩子将糖和盐等量化成水，朱棣将楚楚扶起，让她靠在他身上，小玩子用勺子给楚楚喂了有半碗盐糖水，楚楚悠悠醒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小玩子，不禁想起那晚在皇宫发生的一切，立刻捉起小玩子的胳膊说道：“是你！”

小玩子以为楚楚恢复了记忆，一惊之下打翻了手里的碗，那盐糖水就洒在了楚楚盖的被子上，被子里面似乎有东西随之蠕动了起来，小玩子吓的跳了起来，喊道：“有老鼠！”

朱棣一惊，连忙将被子抓起抛在地上，随之站起身来将楚楚护在身后，小北上前用剑将被子劈开，只见里面有数只蠕动的虫子，被小北剑劈到的虫子已经鲜血淋漓，小北禀告道：“爷，是吸血鬼！”

朱棣眼神当即沾染了杀气，明白了如眉为何会失血过多，小玩子看着地上蠕动的虫子只觉得又恐怖又恶心，只听朱棣吩咐道：“肖姑娘，且请肖姑娘移步，本王有家事需要处理”

小玩子在21世纪宫斗宅斗剧自然没少看，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却听楚楚虚弱着声音说道：“你别走，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小玩子安下心来，看来阿sir还没有恢复记忆，于是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师姐，那晚我是逗你呢，你是我的师姐，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楚楚听过之后只觉内心更加疑惑，问道：“我是你师姐？”

朱棣却不想让她知道更多，坐下扶住楚楚的肩膀说道：“如眉，你此刻身体正虚弱，先别问那么多，这些天肖姑娘都会住在府上，等你有了精神再好好的问问她”

楚楚闻言不禁又看向地上的虫子和血迹，忍不住干呕起来，她这两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朱棣一边给楚楚顺着背，一边吩咐将屋子收拾好后，令小北去将季淑妃带过来。

楚楚也明白了是如何一回事，心里是说不出的寒意，她没有害人之心，却有人竟要将她至于死地，朱棣看着楚楚恍惚又憔悴的模样，心里动了真怒，忍不住安慰道：“如眉，你放心，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小玩子则是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对朱棣说道：“燕王殿下，此刻我不能走，我得陪着我师姐保证她的安全，难保这房里不会再有什么害人的东西”

朱棣闻言问向小平：“主园布置好了么？”，小平答道：“已按照爷的吩咐都弄好了”，于是朱棣抱起楚楚对她说道：“如眉，咱们搬到那边去”。

朱棣抱着楚楚来到主园，进得园内，楚楚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可以完全确定她没有来过这里，可是这一花一草一木却又仿佛曾经刻在脑海中一样，她晃了晃头，似乎想要删除那不切实际的记忆，朱棣忙关切的问道：“如眉，可是又头痛了？”

楚楚扯出一抹微笑：“我没事，朱第”，等到他们穿过堂厅进到内室，楚楚发现整个卧室与书房是贯通的，坐在床上可以看到书房的一切。

不免想到她对朱棣说过，她希望可以把书房和卧室打通，那样以后他晚上办公，而她就可以看着他工作时认真的模样睡了，她只希望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朱棣却告诉他，现在她需要静养，不易动工，没想到其实他已经在悄悄布置了，可见他的用心，楚楚心里感动，小声在他怀里说着：“谢谢你，朱第”

朱棣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如眉，等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有什么需要和小平说就好”

小玩子跟在小平身后，看着这房内的一切，心里想着，把整座屋子打通，一览无余的极简风，典型的现代独立单身女性最喜欢的装修风格，看来这燕王对阿sir真正用心到极致了。

朱棣看到小玩子在屋里面东张西望，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说道：“肖姑娘，现在如眉身体正弱着，需要休息，还请肖姑娘暂时移步，允文那边也需要个妥善的人照顾”

在未确定肖仙仙的来意之前，他不能让如眉单独和她在一起，小玩子也深刻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燕王已经明显下了逐客令，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反正现在知道阿sir就在燕王府，而她也会在燕王府暂住，那就不急于这一时了。

于是笑着来到楚楚身前，说道：“师姐，那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养足了精神我再来找你”

楚楚也着实乏的很，于是点头说道：“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千万别离开这里”

朱棣一听之下顿感头疼，真希望这个肖仙仙能立刻消失，小玩子只觉得脖子莫名闪过一丝寒气，不自觉望去燕王的方向，但见燕王的眼神中闪现着危险的光芒，只觉得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赶紧对楚楚说道：“师姐，那我先走了哈”

朱棣亲自送了小玩子出来，只给了她一句话：“肖姑娘，待本王处理完家事自然会派人去找你，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单独见如眉”

小玩子连声应下，不过脑子里有的确是另一番想法，燕王似乎看穿了她一般，末了加上一句：“危言耸听的话本王不想多说，但是本王想让肖姑娘明白，本王不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人”

小玩子看着燕王离开的背影，联想到历史上杀伐决断的永乐大帝，不禁瑟瑟发抖，赶紧跑回允文那里去取暖。

朱棣去人居玉宇处理淑妃的路上，管家福玉来报，说是皇上命人带来了口谕，明日会摆驾燕王府，让他做好迎接准备。朱棣明白父皇是为了允文而来，于是让福玉先去允文那边通知一番。

快要走到人居玉宇时，朱棣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在人居玉宇留下不好的回忆，于是命小北将季淑妃和物证带回她自己的园子，等到淑妃回到自己的园子，跪在朱棣面前时，看着面前蠕动的“吸血鬼”，忍不住哭了起来：“王爷，这是什么东西，妾身从未见过”

朱棣从前只道季淑妃是个艳俗无趣的女人，今日才知她竟还藏着如此歹毒之心，没想到那些流传于深宅大院的龌龊事，竟会同样在他的府里上演，而且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此时朱棣根本不想听季淑妃辩解，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淑妃，我说过，你只有一次机会”，那声音不带有一丝情绪却比利刃还锋利，季淑妃只觉得双膝发软，跪都跪不住，她身后跪着的乖乖巧巧赶紧上前扶住她，只听朱棣吩咐道：“福玉，将这三人关进地牢，从今日起，燕王府再没有淑妃娘娘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季淑妃哭喊着上前扒住朱棣的腿，祈求他还能有一丝怜悯，却听朱棣说道：“太子丧期过后，我自会向父皇请命褫夺你的封号”

季淑妃听完之后知道自己再无活路，万念俱灰之下松了手，说道：“王爷，你好狠的心”，朱棣却再未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朱棣不禁思绪飘远，想到自己母妃当年，就是不忍流言而自尽，她死前只留下了一行字“众口烁黄金，使君生别离”，而那些流言又是哪里来的呢？不过是宫中女人们之间使得下作手段，他闭了闭眼睛，掩饰其中的恨意，当年他尚且年幼，没有能力保护母妃，可是现在的他，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明塞王了，他绝不会让这种悲剧在自己的爱人身上重演。

朱棣回到楚楚身边，发现她正睡着，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但是已恢复了生气，他轻轻捉起她的手，心里在想着该如何对付肖仙仙，他不能让如眉想起从前的事，因为他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另一个“他”，从刚才的警告中，可以看出这个肖仙仙明显口是心非，想着如眉素来行事异于常人，从来没有尊卑观念，这个肖仙仙既然与她师出同门，那么必定脾性相似，而且她现在还俘获了允文的心，无论是从如眉这方面还是从允文这方面他都不能对这个肖仙仙动硬的，到底该如何呢？

晚上楚楚醒来，明显精神好了许多，吃完了饭又吃了药，就让朱棣帮她找来小玩子，朱棣却是不允，只听他说：“如眉，你这病才刚刚有一点起色，现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你那个师妹未免话多，我怕吵到你，待过几日，你完全无恙了，再将她找来与你说话”

楚楚不依：“朱第，我自己的身子自己了解，我真的没事了，我心中好多疑团等着问她呢”

朱棣摇了摇头：“如眉，你又不听话了，郎中说了你现在不能多想过去的事情，否则又要头疼了，还有”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如眉，你答应过我，不追究从前的事了”

楚楚顺势抓起他的手贴紧脸颊，说道：“朱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我们在六年前相识，相识之初我便是孑然一身的一个江湖女子，你不在乎我的过去，可是我在乎，我也有权知道我到底自何而来，父母是谁，可有兄弟姐妹在这世上？那种身似浮萍的感觉你不会了解的，朱第，请尊重我，好吗？”

面对楚楚如此诚恳的请求朱棣还能再说什么呢，说多了只会让她伤心，于是将她揽在怀里，叹息着说道：“如眉，再等两天吧！明天父皇会来府上看望允文，等我忙完了这件事，再让你与肖姑娘相见”

楚楚靠在他怀里不吱声，朱棣抚摸着她的肩膀说道：“如眉，女刺客事件刚刚平息，现在还不适宜将你引荐给父皇，但是你放心，我已决意让你做我的正妃，待我们回北平，太子丧期过后，我会正式向父皇请封的，到时候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

楚楚抚摸他胸前衣服上的金织蟠龙花纹，默默的问道：“可是我的身份，会被皇家认可么？”

朱棣搂紧她，下巴垫在她的头顶，说道：“如眉，你放心，我认定了你，就有这个把握”

楚楚只是抓紧了他的衣襟，却不再说话，朱棣低下头来看她，只见她神情落寞，问道：“如眉，你不愿做我的正室王妃？”

楚楚摇头：“朱第，比起这个，我更在乎你是否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无法忍受与别的女人分享你，那样，我宁愿孤独的过这一生”

朱棣捏住她的下巴，只听楚楚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要你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不会忍受任何形式的背叛，也不会死缠着你不放，若是有一日，你有了想和别人分享人生的想法，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放手的”

看着朱棣在听她说完这番话一瞬间的怔仲，楚楚苦笑：“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若是你不能接受，我现在便可以离开”

朱棣闻言不禁加大了手里的力量，捏的楚楚下巴感到了疼痛，楚楚却没有喊疼，依然直视他的目光，朱棣的内心不可谓不震荡，不是因为楚楚的占有欲，而是她竟然能够如此坦然的对他说放手，离开，他目光逐渐深邃起来：“如眉，你为了我可以舍弃生命，怎么可能离得开我”

楚楚不觉间流下泪来：“朱第，我爱你，却也完全可以过没有你的人生”

朱棣只觉得女人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将她按倒在床上狠狠吻她，楚楚搂紧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男人不顾女人依然虚弱的身体，他现在只想要她，以此来确定她是真真切切属于他的。

朱棣此时还无法想象，他的女人有朝一日真的会毫不留恋的离开他，甚至未给他留下只言片语，不过生活带给人们的意外，常常会超越想象，这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