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一向很照顾她,但岳织弦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快到边关之时,有山匪挡路。他们的军队作为随行队伍人数不多,所以击退山匪时,还有人受了伤。
这是岳织弦 第一次以医者的身份面对伤病。
秋白面色不善,岳织弦只当她紧张伤员。秋白拈着针,却迟疑了许久才下手。
岳织弦看了她一眼才说:“秋白姐姐,这个穴位应该在这里吧。”手指指着往左偏一寸的位置。
秋白的眼神绝对称得上“惊恐”,“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幸好有你帮忙。”
她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看似毫无破绽的说辞,却让人怀疑。
当晚,军营中大部分人的表情都让人难以捉摸。
几日走走停停,终于到了驻地。
深夜里就点起了狼烟。打仗,从来不分时间。
岳织弦从未这么害怕过,从小在深闺中长大的官家小姐,从未考虑过战场上的凶险。当那个士兵狰狞地将长刀挥下,她甚至忘记了躲开。
秋白生生将她推开,却被对方斩下了左臂。
“秋白!”忆秋注意到了她们这边,冲着岳织弦喊,“快带她回营帐里去!”
“织弦。”秋白眼中已经有了决别,虽然只是一条手臂,但在他们这支队伍里,就是没的治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医师,我和妹妹从小没有父母,只能靠特殊手段行骗生存,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指出我失误的时候,我有多么慌张……”
“秋白姐姐,你不是坏人,你帮了我这么多,你救了我……”她已经泣不成声。
“其实这支队伍是后备军,军官是假的,军医也是假的……当初就是看上了这一点,认为战火蔓延不到这里,才冒充医师在这里行骗,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秋白姐姐,我姓岳,叫岳织弦。我来队伍里找时迁!”
“原来是尚书府上的丫头。”
“时迁会来救我们的,我们已经到边关了,离他们的驻地不远,他们一定会来的!”
“我怎么等得到……我死了以后,忆秋会把你送到时少将军那里,难怪你会医术,会骑马……都是时老将军教的吧。”秋白始终不信她所说的。
岳织弦点了点头,随后又瞪大眼睛,拼命摇头,“胡说,秋白姐姐,你怎么会死?”
“我自己的情况,总比你聊要清楚,怎么就不可能。”
“秋白!”忆秋突然闯进营帐。
“忆秋哥哥!”岳织弦仿佛看到了希望。
“ 时少将军带兵过来了,秋白,你千万要坚持住!”
“来不及了啊……” 秋白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渺远,似乎在回想什么,又最终变得无神。
秋白死了。
岳织弦让悲伤和恐惧激的手脚发软,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生死。“时迁!时迁!”她发疯一样的喊着,歇斯底里。
徒劳……
“织弦,我带你去找时少将军。”忆秋许久说不出话,盯着秋白看了许久,才拉起岳织弦。
“那秋白姐姐……”
“我们大家一起凑凑,厚葬她。”
秋白告诉她自己是骗子,但她对岳织弦的好,却从未骗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