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差不多每三四天传唤她一次,她上殿时,苏辞就保护她与皇帝的安全,回去时,苏辞也时刻不离的守着她。
一晃,她就在这里度过了4年。
武定七年春节,宫里早早的摆了宫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携部分家眷来赴宴,而她一个罪人却因为要弹琴助兴被邀上殿,苏辞自然跟着她,连着沈儒也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里。
宴会快开始,高澄才来,见了皇帝,只是象征性的行了礼便开口问。“高洋怎么不在?”
有宫人回答。“高督都很早便到了,定是心忧相国大人,去寻了。”
高澄冷哼一声,高洋却刚刚进了殿,步子有些不稳,又是饮了不少酒。
“既然人齐了,那边开始吧。”
沈晚鲫的琴声是在这一刻响起的,绵绵长长。
“皇上可对梦有兴趣?”高澄开了口。
“相国不如说来听听。”
“我昨晚梦到一个不长眼的人在拿着刀追着我,扬言灭我高氏一族,皇上不知怎么看”
大殿上一片沉寂,皇帝面如死灰。
这赤裸裸的逆反之意,他难道毫不顾忌吗?
沈晚鲫指尖一颤,弹出一个错音。
高澄凛冽的目光扫来,“这不是谋逆之臣沈家的小女儿吗?皇上的琴师,技术可不是很好呀,带出去杀了。”
沈儒猛的站起来却被视为死死牵着着,苏辞也阻止不得,皇帝的脸色灰白灰白的,也表达不出阻挡之意。
沈晚鲫以为她比家人多苟活了4年,如今也该去了,高洋却走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哥哥,她是我护下的人。”
“高洋!你莫要胡闹!”
“她是我护下的人”高洋不慌不忙地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僵持不下,高洋用手势意示她离开,苏辞带着她和沈儒几乎是跑出宫殿。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沈晚鲫也不知道。
皇帝很久很久没传她,但她好歹活了下来,苏辞也还在。
再次见到高洋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宫中好像又起了动乱。
“晚鲫……高澄他……”他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没什么道理。
“你哥哥其实也很关心你的,你们好好谈谈,他其实像沈儒爱我一样爱你的。”
“没机会了呀……”
“为什么没机会?就算他忙你们还是有时间的呀?”
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因为有人来了。
“高大人,相国大人去了,您是要?”
“动手吧。”
然后离开沈晚鲫一个人在原地,苏辞不一会儿找到她,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们说高澄去了,他去哪儿了?高洋为何那么悲哀?还有他说动手,什么意思?”
苏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们说的去了,是高澄去世了。孝敬皇帝……把他囚在府中杀掉,高洋应该快起兵谋反了,东魏要变天了。”
她震惊了好一会儿,才说,“也罢,无论是谁也与我们无关了。”
她又许久未见高洋,应该说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再看到他了。
一个月之后,高洋却又回来了。
武定七年四月,高洋趁乱夺位,改国号为北齐,史称文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