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变故

　　临晚，周姜言回了木屋，找了食材去做饭，我就拉着一帮妖怪开了个小会，并不气势磅礴，像聊天一样，毕竟不能让周姜言看出端倪。

　　这气氛显然不如白天轻松了。

　　我们鲜少的一并化了人形，白狼还是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少年，猫妖幻了人形还是一副娇小软弱的样子……

　　“若即，你说怎么办呢？”我问白狼。

　　“不然动手吧，你活下来最重要，小妖山还要靠你。”

　　我沉默着。

　　“我舍不得他。”不知是哪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一下子戳住了所有人的心。

　　不少人红了眼眶，一群漂亮的妖怪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我找办法，让他离开小妖山吧，至少还有时间，我再试试，说不定找得到另一个我还算在意的人。”

　　我说出了一个不怎么可能的办法，却引来一致认同。

　　周姜言啊周姜言，你对我这么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烦心事总搅得人胃口不好，这句话在我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周姜言看出了我吃得饭少了，我就骗他说下午在山上吃下不少野果子，已经很饱了。

　　我们又一如往日的待了几天，我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让他下山，他却主动提出离开一段时间。

　　“你干什么去？”

　　“忽然想到上山前还有些事留了尾，就去办完。”他含糊的回答。

　　由于他这行为正中我意，我也没多问，也许等他回来后看到我的尸体，我们就都可以死心了。

　　保持平衡总是要牺牲一个人的，但我不希望是他。

　　终于体会到当年母亲对父亲动手的纠结了。

　　周姜言走的这几日我又无所事事起来，若即有时能陪我解解闷。

　　我觉着也没什么，反正我这些天唯一的大事就是等死，也便只是觉得困，什么也少做，睡觉占了一天的4/5。

　　哪知我这一觉醒来，小妖山却变了天。

　　我这一觉委实睡的长了，周姜言教过我记日：每过一日便在纸上用墨点一点，其他的妖怪也学了去，如今纸上又多了三个点，我便是睡了三日了。

　　外面阴蒙蒙的，也不知道周姜言怎么样了，我有时会想他想到想哭，但还是没有哭出来。

　　狐狸很少流泪的，我若为这等事哭出来，岂不贻笑大方。

　　我走出木屋，打算找点果子充充饥。

　　这一出门却没怎么见到过妖怪，我忍下心中的奇怪，往林子深处走。

　　猎妖者吗？也好，命运又替我做了一次完美的选择，我也不用在小命和周姜言之间二选一了。

　　可小妖山的妖怪不能死。

　　我化了人心，终于找到血腥味最浓的一块地，我看到了满地的死妖怪。

　　还有……周姜言。

　　手里提着一把血色长剑，脸上挂着残忍笑容的周姜言。

　　我缓缓抬起头“你做了什么？”

　　“不够明显吗？我杀了他们呢”他看着我笑，却不比我第1次见的那种温柔，是充满了残忍与快意的。

　　只要他说“不是我做的”我就会像他当初无条件像我妥协一样，无条件相信他。

　　可他没有他承认的时间，那种口气，现在问我“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我却打了个寒噤。

　　“你是谁？”我傻傻的问他。

　　“我是周姜言呐，遇茶。”

　　“你不是！”我下意识的反驳“周姜言不是这样的。”

　　“那我是怎样？”他忽然凑近几步，吓得我连连后退。“我会给你讲人类的历史以及生活？教你野菜怎样做更好吃？这样才是我对吗？”

　　“为什么这样？”

　　“不明白吗，遇茶？”他今天在外爱叫我的名字，仿佛我是他欣赏的猎物“我是猎妖者呢，你真以为我身无分文了，才来你是小妖山安家？呵呵，我是接了尺有山的任务才上山的。”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你对我好也是？”整晚的对话方式基本都是我问他答。

　　“不然呢？你真……”他噤了声。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那柄不知何时到了我手中的长剑真挺挺的插入他的心脏

——我杀了他。

　　他倒了下去。

　　“你呀……”

　　他很爱说这句话，以前我听到这个总是很得意，惹得他无奈，我向来很得意，如今却……

　　　良久，我才说的出话。

　　“周姜言！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你杀了他们，我又杀了你，你让我怎么活？”

　　他没有理我，也无法理我，是我……导致的。

　　我哭都不能自己，这是我狐狸生的第1次流泪。我说过，狐狸不常哭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