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压向训练基地的屋顶。后台的空气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少年们都紧张地坐着，或前倾或后靠，脚尖无意识地在地板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 评级结果要来了。

马嘉祺背靠着椅子，看似闲适地晃着腿，嘴里反复念叨：“真不慌了，反正该努力的都努力了。” 可搭在台沿的手指，正随着心跳的节奏轻轻敲击。刘耀文像只不安分的小兽，在许翊身边来回晃悠，卫衣帽子蹭到许翊肩膀：“翊哥，你是真不紧张啊？我手心都出汗了。”

许翊刚拧开一瓶矿泉水，闻言淡淡摇头：“表演完那口气就松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呗。” 他瞥向角落里的张真源，少年正对着手机里的舞台回放发呆，听见动静抬头，眼里带着点忐忑：“只求比上次好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呢。”

贺峻霖坐在最边上的折叠椅上，手指转着铅笔，侧脸在应急灯的冷光里显得格外平静。许翊看了他一眼就懂了 —— 这通透的性子，怕是打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归到 “陪跑” 的位置，连紧张都省了。

镜头切向评审室时，三位导师正对着评分表低声讨论。金肩佑用笔圈出某个名字：“节奏把控进步明显，表演难度高，参与度也有。” 金必成指着相邻的两个名字皱眉：“这两个风格太像，得再细化标准。” 刘隽突然敲了敲桌子：“许翊今天居然没展示唱功，有点可惜。” 旁边的金肩佑接话：“但也有人全程没跳舞，不是么？” 笔尖在纸上划了道弧线，“这个排名可以往下调一位。”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在少年们从紧张到麻木的等待中慢慢绷紧。当导演推门进来时，宋亚轩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润喉糖吞下去。“三位导师统计完排名了，” 导演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严肃，“请大家起立，去舞台上接受‘审判’吧。”

马嘉祺下意识直了直背：“去哪接受啊？”

“舞台。”

哀嚎声刚起，少年们已经鱼贯而出。刘耀文边走边拽许翊的衣角：“万一又是倒数咋办啊？” 许翊拍开他的手：“倒数也得听啊。”

舞台上的聚光灯比表演时更刺眼。刘隽站在评审席中央，手里捏着排名单：“今天的排名不只看实力，更看成长速度和对舞台的付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八张绷紧的脸，“先宣布第三名 —— 许翊。”

许翊弯腰鞠躬时，后背的衬衫还带着汗湿的凉意。他清楚，这个名次里藏着老师的宽容，或许还有点 “恨铁不成钢” 的意味 —— 毕竟今天的表现，连他自己都不满意。

“第四名，严浩翔。”

“第五名，宋亚轩。”

“第七名，张真源。”

念到这里，刘隽故意停了停。台下的呼吸声仿佛都凝固了，刘耀文悄悄攥住了许翊的手腕。“今天的一二名，在丁程鑫和马嘉祺之间。” 刘隽的声音刚落，马嘉祺突然举手，眼里闪着点狡黠：“老师，一二名能猜拳决定不？”

全场哄笑中，刘隽笑着摇头：“第一名，马嘉祺！” 掌声里，马嘉祺还没站稳，又听见 “第二名，丁程鑫”—— 两个哥哥相视一笑，眼里的紧张终于化成释然。

最后只剩下两个名次。刘隽的目光落在贺峻霖和刘耀文之间：“第六名，刘耀文。” 少年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听见了最后一个名字，“第八名，贺峻霖。”

贺峻霖鞠躬时，耳尖悄悄红了。许翊看在眼里，突然想起他表演时耳返里的杂音 —— 这孩子，怕是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自己能往前走。

“大家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里。” 刘隽的声音温和下来，“希望下次舞台，你们能更自如。”

鞠躬离场时，导演突然喊住：“请第一、二名留下。”

许翊挑了挑眉，推了推还在发懵的丁程鑫和马嘉祺：“你俩留下，我带他们回后台。” 严浩翔跟在后面嘟囔：“导演又要整啥幺蛾子啊？” 许翊没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 不管是什么，这舞台上的起起落落，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