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镜子里的人影还在重复同一个动作。许翊扶着膝盖喘气,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MAMA》的伴奏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副歌部分的高音像座翻不过的山,每次唱到 “Careless, careless”,声带都会传来细微的刺痛。
“又在加练?” 张振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端着两杯美式咖啡。许翊直起身,右肩的旧伤隐隐作痛 —— 那是去年在 SM 练后空翻时摔的,阴雨天总会发作。“老师早。” 他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
张振荣盯着他发红的眼角:“高音还是有问题?” 许翊点头,把咖啡杯放在镜前:“总找不到发力点,一紧张就飘。” 导师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镜面:“你不是找不到,是不敢。《MAMA》讲的是破茧,你现在像把自己困在茧里。”
这话让许翊愣住。他想起三年前被雪藏那天,自己也是这样对着镜子发呆,丁程鑫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亮了又暗:“小翊,我们等你回来。” 那时的他以为沉默是成熟,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勇敢是哪怕颤抖也要撕开裂缝。
“试试这个。” 张振荣从口袋里掏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 是许翊十三岁在 SM 练声的片段,少年的嗓音清澈又执拗,高音像道闪电劈开云层。“你看,” 导师把录音笔塞给他,“这才是《MAMA》该有的样子。”
那天上午的团体彩排,许翊第一次在《MAMA》的高音部分放开了嗓子。丁程鑫在后台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嘛,当年那个敢跟我抢 C 位的小翊回来了。” 宋亚轩举着润喉糖跑过来:“小翊哥,你的高音比昨天亮多了!”
许翊笑着接过糖,突然看见角落里的严浩翔正在低头改 rap 词。少年的笔在纸上划得飞快,《几乎成名》的歌词旁写满了批注。张真源蹲在他身边,指着某句词小声建议:“这里换个韵脚会不会更顺?”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们身上,像幅温暖的画。许翊突然觉得,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一公现场
追光灯在舞台中央投下圈暖黄光晕,张真源握着麦克风的指节泛白,虎口处还留着反复练习磨出的薄茧。钢琴前奏像细雪般飘落时,他轻轻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三年,零五个月,我看见了光。” 尾音消散的瞬间,后台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 谁都知道,这 “三年零五个月” 里藏着多少个凌晨的练习室,多少首唱到沙哑的歌。
许翊坐在后台的监视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破洞舞蹈鞋。屏幕里的张真源站得笔直,声音清透如浸过月光的溪流,每个字都裹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却在长音转折处微微发颤。
“呼吸节奏还是不太稳。” 刘隽老师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笔尖在评审表上划过,“副歌那句‘Keep going’,你想把气沉得更深,反而僵住了。” 他抬眼看向舞台,目光里带着惋惜,“技术还要再磨。”
张真源站在聚光灯下,认真点头时,喉结轻轻滚动。他眼底的遗憾像滴进清水的墨,悄无声息地晕开 —— 明明昨晚对着镜子练了五十遍,明明马嘉祺还笑着说 “真源的声音能把冰山唱化”,却还是在最想做好的地方,留下了瑕疵。
刘耀文
鼓点炸开的瞬间,刘耀文猛地抬眼,眼尾微微上挑,那股属于少年人的狠劲像淬了火的刀片,瞬间划破舞台的沉寂。台下的惊呼声浪刚起,他已经踩着拍子踱步到舞台中央,rap 词混着胸腔的震动砸向空气:“要做个大人物,驱散那挡住我的雾!” 尾音落地时,他猛地定住身形,右手的定点动作在聚光灯下绷得笔直,手腕翻转的弧度里全是不服输的冲劲。
“这孩子太懂怎么耍帅了。” 金肩佑老师的笑意响起,指尖点向舞台,“每个眼神、每个手势都精准踩在‘帅’的点上,天生吃舞台这碗饭。”
后台的贺峻霖突然拍了下手,撞了撞身边的宋亚轩:“看吧!我就说老师会这么说吧!” 少年们的惊呼声还没落下,金必成老师的声音已经传来:“但是很遗憾的点是现场表演整体上很不稳定。”
刘耀文下台时还裹着厚厚的练习外套,拉链拉到顶,把半张脸埋在衣领里。走廊的风灌进袖口,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盯着鞋尖 —— 刚才在台上太想证明 “能做大人物”,反而把老师叮嘱的 “稳住节奏” 抛到了脑后。指尖攥紧外套下摆,布料褶皱里藏着的,是比谁都清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