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韩少君真的想好了吗?”
桑奇不住地观察着城主的脸色,盼望着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韩烁毕竟是玄虎少君,若因和离受了花垣私卝刑,便相当于整个玄虎都被花垣踩在了脚下,万一再出点意外,实在不好收场。
韩烁面无表情,缓缓地脱卝下外袍只剩里衣,“若有不测,就说,我走了,不知去了何处。还请城主信守承诺,刑后,便还韩某自卝由。”
“动手吧!”
“且慢!”一直沉默不语的城主突然发话,“韩烁,我且问你一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你与芊芊……可有事瞒我?”
韩烁静如死水的心底似被砸进了一颗石子,漾起了层层涟漪。
不可能!城主怎么会知道他与芊芊的事?
芊芊是花垣未来的城主,是天之骄女,与他的这段感情也不过一帘幽梦。
等他死后,还会有成千上万的翩翩公子臣服于她的裙下。
他何其幸运,能在死前偷来这段短暂的时光,就让这段妄念随自己去吧,不要无端让芊芊遭人非议了。
韩烁轻轻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韩某与少城主并无瓜葛,自然无事瞒了城主。”
城主深深地望着他,紧卝握椅把的手下密密出了一层薄汗,撇开头闭上双眼,狠下心道,“桑奇,动手!”
藤刑及身,鞭鞭入骨,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加上心疾的发作压得他喘不过气。
韩烁冷汗迸沁,紧卝咬牙关,但眼中却闪着释然的光芒,仿佛这藤鞭不是刑卝具,而是一条连接自己与芊芊的纽带。
第八鞭落下时,韩烁已神志混沌,双眼模糊,终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桑奇强忍着眼泪,向城主求情,“城主,少君撑不住了,要不算了吧……”
城主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睁开双眼紧紧地盯着地上血满衣襟的男人,开口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与芊芊到底什么关系?”
韩烁浑身力气全无,瘫在地上,用仅存的意识淡淡地回答,“没有关系。”
城主一下子怒了,沉声发令,“桑奇,给我打!”
桑奇颤卝抖着手举起藤鞭,看着地上已然昏迷的韩烁,实在不忍心再下手了。
突然,桑奇扔下藤鞭,转身朝城主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城主,看在老奴伺候了城主半辈子的份上,饶了少君吧,他才十九岁啊!怎能就这样命丧于一纸婚书?”
“城主……忘记那个人了吗?”
城主正欲发卝怒,听见桑奇最后半句话时,一下子怔住了。
那个人?
谁没有经历过豆蔻年华的美好呢?身在王室,权位与爱情本就难两全,当年为了她的城主之路更顺畅,她的母亲,当时的城主一纸诏令,赐死于他,可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掉就被赶上了孤冷的城主之位。
她的芊芊是未来的城主,自然要最好最合适的男儿陪在她身边,可剿匪路上,暗卫的密信中竟称芊芊与韩烁关系匪浅!
本来自己都已打算退让一步,若芊芊真心喜欢韩烁,大可令楚楚休了他,再不作声张地将他纳入府中做夫侍,可芊芊竟为了这个将死之人跑来求她取消婚约!
这时,她才真真切切明白了自己母亲的用心良苦,城主之位注定是寂寞孤独的,于是她决定亲自动手为芊芊铺平道路。
可她终归还是做不到母亲那般决绝,她疼芊芊,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再经历一遍自己的丧爱之痛。
城主闭上双眼躺在了卧榻上,缓缓叹了一口气,“带他去御医阁吧,吩咐她们不许声张。”
桑奇喜极而泣,磕了三个响头便急忙背起韩烁往御医阁赶去。
韩烁屋中。
白芨在茶案边悠悠转醒,“我怎么突然睡着了?少君人呢?”
白芨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自己喝的茶有问题!
是少君给自己下的药吗?少君是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连自己都要瞒下?
将星梓府找寻了一圈未果,白芨急急忙忙赶去月璃府。
“少城主,白芨在外边吵着要见您。”自家主卝子从那天街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中谁也不见,梓锐平时再如何不识趣,当下也不敢冒昧放人进来。
“不见。”
他身边有楚楚陪着,又有什么需要我的呢?他那天把话说那么绝,一副生怕我再缠着他的模样,我怎么好再去打扰他?
“可他还说……”
少君不见了。
琉璃酒盏碎在了门上,硬生生地堵住了梓锐的后半句话。
夜幕降临,白芨终于在星梓府后院门口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韩烁,大惊失色,“少君!少君!”
韩烁微微睁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若游丝,“不要声张,扶我回去吧。”
“少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韩烁没有理会白芨焦急的询问,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勉强地扯出了一丝笑容,“第一次觉得,活着,看着你,也算不赖。”
说完,又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夜半,白芨跪在陈楚楚屋外求二郡主救救少君。
陈楚楚披着外衣推开了门,看着长跪不起的白芨冷哼了一声,“轰出去!”
之前,白芨还算是她合作伙伴的忠心属下,可此时,在她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小人的走卝狗。
他韩烁算什么东西?让她沦为了第一个被休弃的郡主。
他居然为了陈芊芊跑去母亲面前自请和离,这分明就是不要命也要在全城百姓面前打她陈楚楚的脸。
今晚她能让他住在星梓府,没逼他扫地出门就已经很不错了,白芨还敢来求她救那个一心想要离开她的人?
既然如此,谁都别想好过!
白芨狼狈地回到屋中,看着床卝上浑身高烧,面色惨白的少君,无助地跪了下去。
月璃府。
“少城主,二郡主求见。”
“不见。”
说话间,陈楚楚已经推开了芊芊的房门,笑意盈盈,“怎么连二姐都不见了?”
“你那些府兵都太不中用了,回头二姐给你拨一批新的。”
芊芊一把推开面前歪了一地的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指门外,“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陈楚楚脸上的笑意淡了半分,“怎么,不想见二姐,是怕二姐怪罪你与姐夫的事么?”
芊芊听清她的话后彻底清醒了,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神飘忽不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楚楚走上前,拉过她的手,替她轻轻卝揉卝着掌中掐出的红印,轻轻一笑,“别担心,二姐没有怪你的意思。”
“毕竟,他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
芊芊猛地抽卝出自己的手,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你什么意思?你对他做了什么?”
陈楚楚摆出无辜的表情,伸出双手摊开微微举起,“二姐怎么会对他做什么呢?倒是他,可真舍得对自己下手。”
“三妹你也知道,休弃郡主这可是大罪,他不惜自请藤刑也要与我和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副破壳子,受不受得住这折腾。”
“如何,感动吗?”
陈楚楚每说一句,芊芊的心就揪紧一分,说到最后,已是站都站不稳了。
死一般的寂寞之后,芊芊突然冲上前抓卝住了陈楚楚的衣襟,拼命摇晃,“他现在在哪?他还在星梓府对不对!”
陈楚楚似是没听到她的叫喊,不紧不慢地说,“下午白芨来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没见他,算算时间,那时韩烁应该就在受卝刑吧。”
芊芊一把将陈楚楚推卝倒在地,推开屋门,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芊芊走后,陈楚楚脸上笑意一瞬全无。
梓竹上前扶起二郡主,低声问道,“郡主为何要好心告诉少城主少君受卝刑之事?”
“呵,我说的越惨,陈芊芊就会越冲动,以她这脑子,没准就会做些什么惊天大事出来,很快,他们这档子龌龊事就满城皆知了,到时候我看母亲还能如何保她!”
芊芊使出毕身轻功,没一会就到了星梓府屋檐上,翻身越入了韩烁屋中。
床榻上的男人唇色惨白,梦魇不断,睡得极不安稳。
趴着露卝出的背上伤口显然已经处理过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纵横交错的纱布之下是怎样触目惊心的景象。
芊芊伸手拂了拂他的额头,滚卝烫的额温让她泪如雨下。
“骗子,韩烁你这个大骗子!”
“还说我自以为是……谁准你这样自以为是地伤害自己,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说几句狠话,我就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了吗?”
“我告诉你韩烁你别想推开我,我陈芊芊就是不卝要卝脸,管你透不透得过气,我就是要缠你一辈子!”
“你给我赶紧起来,否则我就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谁也不娶,让你下辈子也亏欠我……”
芊芊摇晃韩烁身卝子的手触卝碰到了他枕边一个盒子,心下好奇便取了过来。
打开一看,竟是那天被他撕得粉碎的纱布条,歪歪扭扭的线脚将它们七零卝八落地缝在了一起,芊芊顿时鼻头一酸,失声痛哭。
过了好久,芊芊擦干了眼泪,俯身亲了亲韩烁干涩的嘴唇,将他抱了起来,带着那个小小的盒子一起,踏进了茫茫夜色中。
“夫君,芊芊带你回家……”
tbc.
被🔪了吗?隆已经浑身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