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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镜】狂人博士

宿伞之魂:浮生若梦

持续整活ing……

是挂件拟人,急冻核心×太极镜

现代架空,可能有一些不科学的地方,见谅。

有亿点彩蛋

文中故事里的“先知”和伊莱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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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镜视角】

“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这是哪?我想,满心满眼都是刺眼的白。

我的几乎是无意识地扫视着天花板、地板,以及四面的墙。还有不远处的“桌子”“椅子”,和我正躺着的“床”。

我的意识还没完全恢复,我以为自己的身上早已冷的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或者更糟,说不定我正泡在冰冷彻骨的水中,差不多全身都已经冻伤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好吧,我刚才之所以给那些家具加上双引号,是因为它们……全都无视了万有引力,说的可笑些,就是牛顿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它们没有正常家具支撑面板的桌腿或者床腿什么的,而只有一块或薄或厚的板子,浮在半空中,我甚至于看不出它们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连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自己的反应实在太过迟钝,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背对着我,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她很快转过身来,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一双极其冷静的浅蓝色眼睛,戴着一副圆形金边眼睛,马尾辫高高扎起,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却是满头银发,不,准确来说,她的发色不是老人的那种苍白,也不是银白,而是——雪白色,白的有些发蓝。

它们看上去可不像是白化病,更不像染的。

我不禁有些诧异,甚至于我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在梦中。自然而然地,我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你……”

“嘘!”

她只是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我安静。至于她出口的话,即使听上去是在劝人,也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别乱动,你身上有好几处冻伤,先休息一会吧。”

我这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疼痛感慢慢袭上来。最显眼的是我因为冻伤而红肿的右手,可也没有那种冰冷麻木的感觉了。

显然,她,或者其他这里的什么人,已经对我身上的几处冻伤做了处理。

“我……”

然而,我刚刚抬起头来,她已经看了我一眼,朝房间外走去,然后随手把门关上了。我开始东张西望,床头柜上摆着一份三明治,一盒纯牛奶,一个苹果,甚至于一瓶维生素片。我的肚子终于咕咕叫了起来,狼吞虎咽地把这些食物吃完以后,我又吞下了两片维生素片,记得医生说过,冻伤后最好吃一些高蛋白和维生素的食物。

我的目光落到了床头柜旁边,那是一小块液晶屏,上面显示着房间中的温度、湿度还有空气含氧量和大气压。而我的防寒服之类的外衣都被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靴子被摆在床边。

我的手机摆在床头柜上,看样子没有被动过。我打开锁屏,然而右上角显示的却是令人沮丧的三个字:无服务。还有电量低于百分之三十的提示。

可,依旧没有人来解答我的问题,那个女孩是谁?我又是在哪里?我到底怎么了?一种夹杂着恐惧、好奇、迷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渐渐蔓延上来。

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正好按在床板上——冷得彻骨,这是……冰?!

我不可思议地抬头,躺在一块冰做成的床上,我并没感觉到冷,恰恰相反,房间中挺暖和挺舒服的,床头那块液晶屏显示的房间内温度也是二十六摄氏度,可是……我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任何类似暖气、空调之类的家具。

我整理好衣服,小心翼翼地穿上拖鞋——它们穿在我的脚上正合适。我慢慢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把手。

我以为门上锁了,然而并没有。我轻而易举地拉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那个女孩会是什么人呢?说实话,这时候被无数天马行空的科幻以及玄幻小说网文洗脑的我已经开始疯狂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房间连通着走廊,而对面正是一座大厅。和我想得不太一样,没有深蓝色的巨大的显示屏,没有各色的电缆,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几个甚至十几个巫师般神秘的,和她一样的研究人员。我看见的只有一大片单调的亮白色,还有那个女孩孤身一人。

依旧是洁白的地面,墙体,试验台。唯一显眼的是摆在一边的各色试剂,或者什么药水以及化学物质,还有实验台上的电子显微镜。

显然,她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因为她放下了手中的烧杯,转过了身来。

“你好。”

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些,走上前去。至少,她应该对我没有什么恶意。我朝她伸出手来。

从她五官的轮廓来看,她应该是位亚洲人,可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发色和瞳色到底是怎么回事。除此之外,我还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也回忆不起来之前在哪里见过和她相似的面孔。

她冷淡地看着我,不过她还是摘掉了右手的橡胶手套,扔进了不远处的翻盖垃圾桶中,同我我了握手。

说实话,就在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声,她的手,并没有比我碰到的,大概是冰做成的床板温度高多少。

人的体温要是这么低,那十有八九是没了。

“怎……”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女孩将别在上衣兜中的金边眼镜戴上,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我惊疑不定的目光。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大概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妖怪。”

什么?!

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唯物主义价值观,连带着人生观还有世界观,都崩得一干二净。

“喏,那是我真身。”

我还在发愣间,眼前已经出现了另一幅画面。我本以为这个大厅中没有显示屏,我又错了。身后一个极不易被人察觉的投影仪在眼前洁白的墙壁上投出了一个玻璃罩,而玻璃罩中是一个……我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电风扇?手电筒?总之它的主体是一个筒状物,被银色金属格子所包围,其中还冒着丝丝白气,中央的部分的部分和她的眼睛一样,呈浅蓝色,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怎么可能……”

开玩笑,那个机械装置无论怎么看都是人造物。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还有什么比你听说你家手电筒成精了更荒唐的事吗?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那个浅蓝和雪白色的影子只是在我的眼中模糊了一下,便又重新清晰起来。好吧,我终于打了个激灵,这不是梦,是现实,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的现实。

等我发完愣,她已经转过身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坐在椅子上,果不其然,上面出现了双螺旋状的基因列序,她开始编辑起来,至于上面的各种字符我没认真看,也看不太懂。

看样子,她已经不想再跟我废话了。

“哦对了,你的房间床头柜里有充电器,这里没信号,短信,QQ,微信都发不出去。还有就是,请不要在这里拍照、摄像、录音之类的。

“餐厅就在你的房间右侧,药品还有日用品都在房间药柜里。等你的伤好了,我送你安全下山。”她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对我交代了这么两句。

“还有就是,尽量别摩擦到你的伤。好了,我现在很忙,请别再打扰我了。”

她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就不方便再问什么。我只得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便快速退出了她的实验室——这里大概就是她的实验室。

回到房间,我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我用手碰了碰床板,依旧是刺骨的冰冷。好吧,看来这真的是冰做的。来到房间的角落,一个蓝色半透明的柜子立在那里。这大概就是她所说的药柜?我打开柜门,各类药品、纱布和止血绷带,甚至于护目镜和口罩,都一应俱全。

整个房间,连带着天花板上的节能灯,和浮在半空中的家具,外加显示房间内各项参数的迷你液晶屏,无不显示出现代化和高科技。

假如她说的是真的……我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热爱科研的妖怪?有点意思啊……

……

不知为什么,从小,我总是对雪域高山有一种特殊的向往,我倒不是觉得雪山悬崖之上有什么宝藏,只是单纯的期盼而已,没有原因。就像是那个女孩痴迷于科学研究,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她到底在研究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是渴望见到阔别已久的故人。

依稀记得十几岁的时候,我读过一篇短篇科幻小说,故事就发生在一座雪山上。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作者的文笔很好,情节也一波三折,引人入胜,我直到现在还大概记得它所讲的内容。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年轻的女博士,和她一位名叫“月”的学生。

博士生活在未来的科技时代,虽然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生,却因为对于科学研究极度的痴迷乃至狂热而出名,被人们戏称为“狂人博士”。为了节省时间专心科研,她不参加社交活动也从不在意打扮自己,只有科学研究才能引起她的兴趣。

没人介意博士的女性身份,大家对“狂人博士”这个充满男性特征的名字,也不过是一笑而过。除了吃饭睡觉,直率不羁的博士便与自己的学生月一头扎进了科学研究当中,期望有一天能够拿出一项震撼全人类的伟大成果。至于其他事情,在她看来,都无关紧要。

一天,博士偶然获得了建造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的方法。如获至宝的她,与月喜极而泣。博士感觉自己站上了人类历史的新高度,即将由她为全人类揭晓一个新的震撼真相。

 经过半个月没日没夜的奋战,巨大的传送门耸立在旷野之中。博士望着它,两眼放光。守护在她身旁的月,心中也是既难以置信又满怀期待,博士毫不犹豫的按下启动键,在一道强烈的白光的冲击之下,两人消失不见。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去将彻底地与现在的世界告别。

他们所到之处是一片雪原,看似清冷孤寂,荒无人烟,博士却看见什么都倍感新奇,尤其是这片大陆上满布着各种珍奇异兽,宛如一个神秘的乐园。

博士被这一切深深地吸引住了。当建议离开的月发现传送门坏掉之后,这个情况更加坚定了博士留下的决心。于是,在有较少异兽出没但相对安全的极地,博士建造了研究所,不分昼夜疯狂地进行科学研究。

搞科研总是有些枯燥无味的。月偶尔也会有冒出这样的抱怨,可博士却从来没有,她越发的狂热和痴迷的探索这个世界。当她不知从哪里“捉”来了这里的古代先知,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这个活了千百年的男人,不仅英俊倜傥,善于交际又见多识广的先知很快就受到了博士的钦慕。一方面,博士希望从他口中了解到异世界的古代文明,另一方面博士也被他的智慧深深的吸引。可在月看来,先知热情的言行举止,更像是在利用博士。月劝说博士要小心,可博士根本听不进去,无奈之下月只好离开了研究所,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至少……博士是这么认为的。

博士向先知表明了内心的仰慕之情,但却被意外发现了先知的预言后气到发抖。原来,先知刚刚躲过所谓“天罚”,占卜发现还需寻得一奇女子,方才能逃过之后的劫难……

这奇女子自然指的则是狂人博士。博士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戏弄,一气之下将先知锁上铁链,关到了研究所阴暗寒冷的地下室之中。

博士不知道的是,她的学生月从未走远,而是在试验基地附近搭建了一座隐秘的小屋,暗中守护着她。

极地寒风凛冽,博士亦心如深渊,不再相信任何人,她的眼里闪射着可怕的寒光,不管是谁,只要妨碍实验者...都得死!

虽说这个故事无论是对于所谓的先知,还是博士,抑或是倾慕她的学生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可更吸引我的还是雪山本身——我只是好奇那洁白巍峨之上,层云缭绕之上到底是什么。

借着学校的假期,我出发了。

亲友们都劝我跟着探险队一同上山,可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和几个陌生人长时间待在一起,喜欢一个人待着。短时间内,我以为,我自己还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我的这些想法真的很幼稚,也很任性,而我很快就为自己的幼稚和任性付出了代价。

我自以为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御寒的衣服、护目镜、冰爪、绳索、登山杖、高热量简易午餐……在我出发之前的半年来,我一直在网上查阅各种资料,和经验丰富的专业雪山探险的前辈请教……

可惜,不管我准备做的多么充分,一场意外便能让其一切都毁于一旦。

人们常常在自己的文章中用到“入坠冰窖”这个词,可是,你真的体验过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在掉进冰窟之中吗?

反正我是体验过。

至少在那前一秒,我还信心满满,妄想着登上雪山的最顶峰。

可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看似坚硬的雪壳突然在你的脚下碎裂,没有任何前兆。这些原本是电影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手法,现在通通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眼前只是猛地一模糊,我便掉进了那个可怕的冰洞之中。

我不知道那个洞到底有多深,但肯定不浅。因为我出现了从高空落地的短暂晕眩,而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感觉到全身发热。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身上冻伤了,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冷水的彻骨刺痛,身上除了热就只剩下麻木,然后,连麻木感都在渐渐消失,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见我的正上方是一片不规则的惨白色,阳光从里面透出来。显然,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冰层没法支撑我的重量,我摔了下来。

众所周知,寒冷会冻坏人的脑子,让人产生无法抑制的错觉,人们会在严寒中感到炎热不堪……想到这里,绝望在和身下的冰水一起向我逼近。

剩下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是因为冻伤的缘故,还是我的大脑已经没法再支持我的任何动作。我知道拿出手机向山下的营地求救已经不可能。

我想喊,我想呼救,可什么也没说出来。就算是喊出来了,连我自己都很清楚,别提在这荒山野岭的雪原上能得到救助,就是被人发现都是痴心妄想。

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深邃的蓝,令人绝望的蓝,宁静的有些恐怖的蓝。尽管在心中歇斯底里千万不能睡过去,可我的大脑早已不听使唤了,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说实话,我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我就已经躺在了那个白发女孩的实验基地里。

我们每天的互动仅限于偶然见面时,和对方打一声招呼,或者点一下头。她总是穿着那次做实验时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框架眼镜。只有唯一的一次,她穿着一件休闲装,那是一件帽衫,上面有银色的Cold  As Ice英文字样。

时间过得很慢,也许是看不了手机,还没有什么其他娱乐活动的缘故。我只是在房间的书柜中找到了几本书,从科幻小说到一些专业的化学读物,五花八门,有的地方连我都看不太懂。也是,我自嘲地笑笑,高中时代我的化学就不是很好,给我拉了一些分,差点没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奇怪的是,那个女孩,至少我看见的是这样。她不是在实验室中,就是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无聊时我曾经在基地,我暂且称这里为试验基地,四处转,却险些迷了路。一道道走廊两旁都是除了门牌号外别无二致的房间,门都锁着,我根本进不去。

至于她所谓的餐厅,饭倒是不错,几道炒菜,甚至连甜点也是一应俱全。说实话,我挺好奇她的这些菜品乃至她做实验的原材料都是哪来的。

不过说实话,比起原材料,我更好奇的是她,一个神秘的,冷静的,大概是常年生活在这雪域高原的女孩。

……

“早上好。”

那是一个早晨,事实上,时间已经成了我的手机上几个无谓的跳动的数字,因为我这几天来差不多已经和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

“你好啊。”实验室中,她回过头来,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打扰,“你吃完早饭了?”

“嗯。”我点点头,略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谢谢你这几天……”

“没什么。”说着,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烧杯,摘掉了护目镜,关掉了电脑屏幕,转过身来。看样子,她今天心情不错。

“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相处,尽管还是一脸淡漠,她只是耐心地听着我说话。

“快一百年了吧,时间不是很长,不过能遇见一个活人也挺不容易的。”说罢,她淡淡望了我一眼。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孤单吗?”

她只是摇了摇头。

我一边问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她,她会是什么……生物?雪豹?狼?白狐?但很快,她那双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动物的浅蓝色眼睛便将我的这些想法一一否决了。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急冻核心。”

“这听上去可不像一个名字。”

“太极镜,这听上去也不像一个名字。”

我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却被她听的一清二楚,她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好吧,她说她是妖怪,这已经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你的伤怎么样?”

“好的差不多了。”

“你还需不需要什么日用品之类的。”

“啊?不用了,谢谢。”

就在这时,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的正上方出现了轻微的“咔嚓”一声。我不由自主地抬头,却看见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类似于扫描仪的东西,正在退回天花板内。

“恩。”她看着笔记本电脑上扫描出来的图像,微微一笑,我刚刚注意到这一点,满意地点了点头,“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走了。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的家人和朋友解释吧。”

那丝笑,只在她的脸上出现了短短的一瞬,甚至于仅仅是她眉梢露出的一点情绪,仅仅是她嘴角的一点弧度。可我突然觉得,她变得熟悉了许多。

“诶,你不舒服吗?”

她的疑惑将我从发呆中拉回了现实,“没事。”我只是讪笑一声,目光正好瞄到了她的笔记本显示的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吃饭了,早点休息啊。”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便快速逃离了这里。

我……该离开了啊。

……

我百无聊赖地在走廊中漫步着,不得不说,我还是没有适应完全得不到外界消息,与世隔绝的生活。

关于我之前各种各样的问题,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可我大概也没什么机会知道了。那个女孩,或者说是急冻核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和我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有些问题涌到嘴边,可无论如何也没法吐出,说白了就是,我没敢问。

我这时才发现,急冻核心已经占据我的脑海挺长时间了,而这一点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自嘲地笑笑,我甚至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因何来到这里……这么想着,我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

等等…… 我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

我不可思议地将头望向门内。这几天来,我在这里迷宫般的走廊里从来没能打开任何一扇房,可这次怎么会……?我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品后,将门在磁铁上固定好,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我一进去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里阴冷而昏暗,四周是惨白的墙壁,房顶上吊着现在几乎绝迹的白炽灯泡。房间的面积不大,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床,铺着白色的被子、床单、枕头都是同一个颜色,房间尽头摆着一个正方体木箱,最奇怪的是床边一块同样是正方形的地毯,和床单红白交映,显得分外诡异。

我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门口没有别人,便朝那块地毯走去。然而,我不慎一脚踩在了地毯上,地毯立马陷下去,我也险些崴了脚——地毯下面是空的!

我干脆将地毯掀了起来,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下面通着层层台阶,如同密室逃脱中经常出现的场景,我的眼前再次一晃,可我很清楚,这可不是梦。只是,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不清醒,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显而易见地,这里是一处地下室。我扫视着四周,这里的陈设还是很简单,可看上去并没有上面那间那么简陋。地面铺着瓷砖,很干净,而天花板上也是那种司空见惯的明亮的节能灯。

不远处的是两个比较醒目的台子,而其中一个正是急冻核心几天前给我展示的,那个罩在玻璃罩下的机械。只不过它现在给我的感觉更加真实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的每一个部件,包括交错的金属环,淡蓝色的核心部分让我想起了她那双稀有的眼睛。

几步之遥的另一个台子上外则是一块冰,虽说这个房间明显比地上冷了不少,但肯定在零摄氏度以上。而这块冰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她大概是对这块冰进行了特殊处理吧。冰块并不大,其中冻着一面铜镜,看上去有些眼熟,镜子上生着一片绿色铜锈,却使它显得更加古朴典雅。我想,这面镜子肯定有不少年头了。

除此之外,镜子上还刻着太极图案,不过最醒目的还是镜子上拴着的红绳,穗子和绳结编制得十分精致。

和我的手环很像。

我忍不住撸起自己的袖子,细细地比对着镜子上的结绳和自己的手环,依稀记得初中时,劳技老师教给我们了编织结绳的方法,我本来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却被告知这是我们综合实践的作业之一,甚至于直接和中考挂钩,我只好请求母亲帮忙。什么云雀结、十字结、云纹结……现在,我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但我手上着一串结绳的编制方法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看了半天,我惊讶地发现,除了铜镜上的穗子大概是由于年代久远而有些褪色以外,其余的,无论是花纹还是红绳粗细都和我的手环一模一样。可……手环明明只是我随手编出来的。

算了,我连妖怪都见过,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奇怪的?房间内的寒气正在一点点地侵袭着我的身体,此地不宜久留。我这么想着,我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内两个形成了奇特对比的神秘的物件,举步欲走。

“扫描完毕,请进。”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阴森的女声将我吓了一跳,我猛地转身,却什么人也没看见,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才注意到了房间右上角一个比较隐秘的扬声器,看来,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不等我舒口气,毫无征兆地,我面前的墙打开了,悄声无息地,缓缓向两侧滑动。而我本来以为那仅仅是一道墙而已,因为它没有一丝缝隙,我实在没想到那其实是一扇门。

我看的目瞪口呆,直到那两扇门完全开启才回过神来。她到底在这里设置了多少密室,她又在藏着什么?

眼前的房间和我之前见过的所有房间都不一样,前方阴森森的,没有灯,我什么也看不见。一股寒气猛扑过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异味——其中带着血腥味。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离开,离开这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向内室照了进去——

那是……一双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千真万确,那的确是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而我很快看到了眼睛的主人,至少,我看见了他的脸:男人脸色蜡黄,皱纹布满了面部,胡子拉扎,他像是本地人,四十来岁。他的目光发直,似乎是在愣神。足足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注意到了我。

他先是面露惊恐之色,然后努力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听了半天,我才勉强听懂他在说什么。

“救命……”

我下意识地将手电筒扫了扫面前的空间,却发现我的面前赫然竖着几根铁栏杆!它们将我和男人隔绝开来。事实上,这座囚笼中绝不仅仅只有这个男人,还有和他一样的人,甚至还有不少女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于来自手机手电筒发出的强光没有任何反应。而无一例外地,他们的脸色都极差,看上去虚弱不堪,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有的人似乎还血肉模糊,似乎已经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很久了。

我感到恐惧紧紧攥住了我的喉咙,我后退两步,扶着旁边的墙壁这才没有摔倒。我感到一阵阵反胃,我想吐,可今天早上我没有吃早饭,胃里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吐的东西了。

我本以为这里除了我和她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我本以为那些电影和小说中经常被用到的剧情仅仅是噱头罢了,而直到我今天真正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反而觉得眼前的一切极度不真实。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法再欺骗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了。

难道这些都是她……都是急冻核心干的?此时此刻,我真的能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且它们在房间中正在被和恐惧感一起放大、清晰……我强行镇定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几乎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的人们。

我实在不敢,也不愿将他们,和那个救我于危难中,冷静而又心思缜密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我走上前,努力忽略掉空气中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终于找到了铁门——不出我所料,门上了锁,还被冻得结结实实,凭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打开。

我懊恼不已,此时此刻,我既没有带药品,也没有带可供饮用的水,至少现在,我没办法给这些被囚禁的人们任何帮助。我颤抖着关掉了手电筒,打开相机,朝铁栏杆内排了几张照片——在闪光灯的帮助下,我勉强能看清楚人们的脸。

我的脑子早已一团浆糊,事实上,我不清楚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干什么。那个可怕的故事不知何时已经占领了我的大脑……狂人博士……

我只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打战,无法控制地,故事中那个疯狂到拿活人做实验的博士渐渐和急冻核心的形象交织在一起……虽说我很不愿意这么想,可一个念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天哪,我之前为什么还会对她有过好感……急冻核心,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说不定,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不不不,我赶快否决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恐怕会在我醒过来之前就把我扔进这座囚笼了吧,她没必要救我,更没必要告诉我真相。

可是……

我定了定神,再次打开了手电筒,环视着房间。只见不远处的角落堆着不少杂物:鱼竿、落满灰土的家具、花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机器。我颤抖着将看上去还算结实的鱼竿紧握在手中,快步走上前去,朝那个保护着浅蓝色和白色交映的玻璃罩狠狠击去。

“砰!”

当那个沉闷丝毫不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失败了。那十有八九是钢化玻璃,我只能用鱼竿在上面制造出一些完全无用的刮痕。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视角却是一模糊,我才惊觉自己的头发早已被冷汗浸湿。

“你在干嘛呢?”

噪声,我自己制造出来的噪声还未完全停止,另一个声音便在我的耳边响起。对,是急冻核心,还是我所熟悉的,永远冷漠的声音。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踪迹,也许是我意外进入地下室的时候,也许是我给那些人拍照的时候,也许就是刚刚我妄图敲碎玻璃罩的时候,也许……我没有勇气回过头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于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

和往常一样,急冻核心穿着做实验时的衣服,她依旧是一副一尘不染的样子,金边眼镜也照例别在上衣口袋上,她仅仅是淡淡地朝暗示瞥了一眼,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直到她看清了我的手中拿的东西,还有我在玻璃罩上制造出来的那点可怜的刮痕。她的眼中迸出怒火,不不,准确来说,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一种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恐惧感。此时此刻,我倒宁愿自己还泡在刺骨的冰水中,也比这么被她盯着强!

我没法再直视她的眼睛,我只觉得它们简直能让房间内的温度降到冰点,能让时间都凝结,不再流逝。我只是惊恐地看着,霜,从她还戴着手套的左手开始,她的手死死按在玻璃罩上,却发出了像是金属和玻璃碰撞的声音。那些美丽而又危险的霜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超我蔓延过来,而我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鱼竿从我手中无力地滑落。

“刺啦!”

那是冰破碎的声音。只见那面被封冻的铜镜从冰块中掉了出来,冰块四分五裂,而镜子也摔成了两半,大概是年代久远吧,红绳的纤维已经脆弱不堪,镜子上的流苏四散开来,红色和蓝色在斑驳的地板上交相辉映着。

“滚。”

地上的冰晶蔓延速度慢下来了,最终停在了我的脚边。我来不及多想,便趔趔趄趄地朝地下室外跑去。我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四肢冰凉。我登上台阶,一级,两级,三级……我一级级地数着,却无论如何也数不清楚。

我奔入走廊,我不知道这座迷宫般的建筑的出口在哪,可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我只是拼尽全力向前狂奔着,眼前逐渐模糊下去。

就在这一片模糊中,我突然感受到了强大的上下落差,我的脚下空了……

……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舒适的床上。我的背后早已湿透。我很清楚,那可不是什么梦,而是现实。

我的手机就摆在床头,我按下110,却叹了口气,没有点击通话。

我翻了一下相册,然而那几张原本清晰的照片却已经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就连我在那里记录的一些日志,也变成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字符。

我苦笑一声,却也无可奈何。我带上雪山的东西全部丢失殆尽,我很清楚,它们都被留在了急冻核心那里。

急冻核心为什么要囚禁那些人?为什么区别对待我?她的目的是什么?我想,我恐怕这辈子也找不到答案了。

……

我结了帐,重新订了机票,然后回到了故乡。我想,比起北方巍峨洁白的雪山,我还是更适合呆在这座气候宜人的小城中。

我没有将自己的离奇经历说给任何人听,也没再打算记录下来,就让往事化为云烟散去吧。

很不巧,刚回来没几天,我又碰上了连绵的阴雨。我不喜欢雨,我总感觉雨天会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本以为过不了多久,雨就会停,一切都能恢复原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但我很快发现,我错了。

雨,一下便是十几天,电视上不断传来有地方被淹没,人们不得不进行转移的新闻。甚至网上有流传,这次的洪水基本上是几百年一遇了。

包括那座汉白玉桥,南台城也因它而得名。民间流传着不少和这座桥有关的故事。据说,自从清朝顺治年间,它就已经屹立在这里了。

也正是因为它,来自外地的游客络绎不绝,即使是阴雨天也如此。有人说,还是在烟雨蒙蒙中,南台桥的景色才别有一番情趣。好吧我是没法欣赏这一点。

可今年是个例外。显然,是因为雨下的太大,气温也太低了。而那座代表着南台城几百年历史的汉白玉桥,也即将被闽江中漫上来的水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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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本来还想写急冻核心视角的,结果一看这都一万字了,先打住吧。

过四十热度写后续(卑微

我其实对南台地理位置啥的没有任何研究,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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