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一)

自上巳节后，刘彻总会寻些由头来平阳侯府喝酒赏乐，时间一长，平阳公主便也明白了刘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趁着歌舞罢，平阳公主遣走左右下人。

平阳公主陛下，可是喜欢平阳府里的歌舞？

刘彻那是当然，否则朕也不会常来呀！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听罢不由巧笑道：“还是，陛下更喜欢歌舞的人呢？”

刘彻刘彻未料到平阳公主会有如此一问，不由红了脸讷讷言道：“皇姐你说什么呢？”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噗呲一笑，道：“你我姐弟，一母同胞，陛下若是喜欢，不必瞒着姐姐！”

刘彻刘彻本也无心相瞒，闻言不由起身，拱手礼道：“还望皇姐成全！”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见状忙起身言道：“陛下言重了！平阳本就有心让子夫照料陛下，陛下宫中寂寥，多个知心人也是好的。”

刘彻“多谢皇姐！”刘彻心中感激，但又有些犹豫，“只是不知她心意如何…”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微微笑道：“天下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得到圣眷，她一个小小讴者能有这样的福分已是祖有荫庇了！”

刘彻“皇姐，你知道朕并非此意…”刘彻赶紧解释道。

平阳公主“是了！是了！”平阳公主轻笑道，“我懂陛下之意！陛下是担心自己唐突吗？”

刘彻嗯，刘彻点了点头，道：“还是皇姐最了解朕！”

平阳公主依平阳看来，子夫心里当是有陛下的！

刘彻“皇姐为何这样说？”刘彻诧异道。

平阳公主那日我见她在院中对着一方锦帕入神，走近一看只见帕子上绣了几枝绿竹，光看绣工之精巧，便知此帕定是宫中之物。再看帕上有点点血渍，平阳想起陛下曾在城外救过子夫，两相结合便推断出子夫心念之人当是陛下！

“锦帕…”刘彻喃喃自语，忽然双目有神。

刘彻那日她被蛇咬伤，朕确实拿出随身帕子替她包扎，依皇姐所言，那帕子她定然未曾丢弃！

平阳公主“何止未曾丢弃！”平阳公主笑道，“只怕是贴身携带吧！”

刘彻“皇姐…”刘彻双颊微微泛红。

平阳公主陛下，此事就交给平阳吧！定然替陛下办妥！

刘彻刘彻闻言略做沉吟，拱手一礼道：“皇姐，那朕三日后再来，有劳皇姐了！”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一笑，躬身道：“恭送陛下！”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刘彻再临平阳侯府，同样的美酒佳肴，同样的清丽美姬，只是缓歌慢舞中不见了卫子夫的身影。

刘彻皇姐，子夫她？

平阳公主陛下莫急！平阳公主笑道：“陛下安心饮酒，定心赏舞，子夫在后面的厢房里等候陛下。”

刘彻刘彻面上一红，道：“皇姐，她…可是答应了？”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笑道：“那是自然！”

厢房暖阁，卫子夫汤沐后着了一身红衣出来，只见她青丝如缎，肌肤胜雪，双眸似星，顾盼生辉。她缓步走向锦榻，慢慢坐了下来。

三日前的一幕重又浮了上来。

那日平阳公主叫她过去笑问道。

平阳公主本公主也不拐弯抹角，仅问你一句，你可愿伺候陛下？

伺候陛下？这是她做梦都想、却又不敢想的事情，她卫子夫何德何能，竟然可以伺候当今天子？

平阳公主见卫子夫沉吟不语，平阳公主浅浅一笑道：“若是不愿，我回了陛下便是！”

卫子夫公主不要！卫子夫脱口而出，言罢方觉自己失态，红着脸低头道：“子夫…愿意！”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见状并不意外，笑道：“好！”说着牵过卫子夫的手坐下言道：“你钟情陛下之事，我早已知晓…”

卫子夫“公主…”

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好声道：“你不用解释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和你是一样的心意。”

平阳公主的声音很柔，很软，但却在卫子夫的心底划过一大片涟漪，君临天下的他如此出众，竟然会钟情于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奴婢，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美的画面。

平阳公主“三日后，陛下便会再来府里，这几日你不用去乐坊了，好生休息着，待陛下来此你当要用心伺候！”

卫子夫诺！

平阳公主“还有…”平阳公主言及此处，有了些许吞吐，“此事过后，陛下未必能带你回宫，你可明白此话之意？”

平阳公主望着卫子夫徐徐说来，卫子夫何尝不明白公主言下之意，她身为奴婢，身份卑贱，如何能奢望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但她待他之心，从无杂念。自那日得他相救，心中便有了他，原想着此生都无缘再见了，谁料又在侯府相逢，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亦对她心生情愫，这般际遇令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哪怕明知没有结果，她也甘之如饴。

卫子夫“公主，奴婢知道！”卫子夫神色不改，言语无波。

平阳公主这倒出乎平阳公主的意料，不由心生了几分赞许，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