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争吵、上帝之色5

夏树摇头，

夏树未曾听说。

“那是一个传说，据说两千多年前，当教会创立者——圣人在锡安被钉在十字架上杀害时，他的血液沾到了一个色子上，而那个木制色子从此有了神性，可为投掷者带来好运，助他达成最迫切的愿望；可与此同时，它在给予好运的同时也会赐予厄运。”

夏树听起来蛮公平的。

夏树评价。

“在随后的千年历史上，它曾不定时地出现过。传说，圣女贞德在十三岁的时候曾遇到了大天使米迦勒，天使允许她投掷上帝之色。”

夏树她的愿望达成了？

“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出发去面见王储，希望得到机会领导法兰西军队对抗不列颠尼亚入侵者，开始的时候她受到了嘲笑，被打发回家了。可第二年她又来了。因为法兰西在战场上节节溃败，王储用尽一切理性手段，就是无法扭转败局，所以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计死马当活马医，用上了这个乡下文盲女孩去领导军队。”

夏树听说过这个历史故事，“创造奇迹的奥尔良少女”，贞德领导军队取得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胜利，扭转战局，逐渐将入侵者赶出了半个法兰西。

后来因为法兰西统治者的无能，以及背叛，她被勃艮第人俘虏，已经加冕为国王的王储没有赎回她，导致她被送到了不列颠尼亚人手中。

在审判中，出于政治目的，她被敌人控诉为异端邪说，遭到火刑处死，骨灰扔进塞纳河。

夏树这就是后来她不得不遭受的厄运吗？

“她知道自己会遭遇到什么，但她还是出发了。”老布谈道，“就像我们，在做出决定成为猎魔人的时候，就该预料到此生可能会遭受的厄运了。但古往今来的猎魔人不也是坚持下来了吗？就像贞德，她知道自己遭受了不公正，知道政府无能，但她无法放下广大百姓，她无法坐视不管。”

夏树低头不语。

“这么着，如果十年之后，你还是秉持协会与吸血鬼订立协约是个错误的看法，那我们到时候再争论一番。”

老布端起酒杯，与他同饮，夏树与搭档碰了一下杯子，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或许老布是对的，夏树心想，他无法揣摩当年贞德是带着何种心情在前线奋勇杀敌的，她知道自己会胜利，也知道自己随后会失败，知道政府软弱无能，可还是为之而战，她放不下的不是那个笨蛋王储，应该是百年战争中无数的受害者。

自己当初决定成为猎魔人，不也是想要保护更多无辜人嘛，难道是为了协会高层吗？是为了单纯地享受杀敌之乐吗？都不是。最终，自己还是抛不下那些无辜者，恣意地率性而为，他们才是放在首位的。

同样，协会无法打败强大的敌人，牺牲小众和自己的声誉，从而更大程度上地保护了大众，或许真的有可取之处。

小智你们要玩色子吗？

小智端着盘子过来问，

小智我刚刚经过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谈这个。

老布调戏他道：“我们说的是可以实现愿望的上帝之色，你有吗？”

小智当然，

小智忙转身走回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制色子，

小智瞧，就是它。

夏树把玩着色子，看它有小孩拳头大，共十二面，每个面上画着一个形象，有天使、恶魔、农夫、工匠、战士等。

小智橡木制，十二面，象征创世之初造物主创造的十二个角色。

小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哦，倒很像我在书中看到的模样。”老布盯着色子说道，“你该不会自己刻的吧？”

小智笑了，不置可否，

小智只有扔出天使来，才可以许愿哦。天使是负责这一项目的。

夏树捧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扔向了桌子，色子在桌面上转了几圈，上面露出了恶魔，它一身骨架，穿着黑衣，后背伸出恶龙般的翅膀，眼窟窿里冒着红火，嘴巴似乎咔咔作响，

小智大凶，大凶……

它好像叫道。而真正叫的是小智，他指着色子对夏树说，

小智你有危险了。

夏树哦，

夏树不以为然道，

夏树至少我提前受到了警告，不是吗？

“防患于未然嘛。”老布也没放在心上。

夏树端起酒杯，想要喝光最后一滴酒，结果忽然眼前一亮，有道强光射了过来，来不及反应，他看到小智哇的一声叫，扔掉盘子就朝旁边夺命而逃。他跟老布转向落地玻璃窗，只见两个发着光的圆圆大眼睛直奔眼前，他们全都向后扑到，随后耳边听到哐啷哐啷的声响，震耳欲聋。

“啊！”有顾客大喊。

夏树从一堆废墟里钻出来，看到眼前有一辆冒烟的大卡车，车头已经钻到了对面墙壁里，车轮还在加力旋转，擦得地面摩擦作响。他赶忙过去给它熄火，地上躺着好几个顾客，都疼得哇哇大叫，好像受了伤，可有没有死亡的，夏树不知道，车下面或车头与墙之间有没有受害者，他也来不及看。

车上有司机，而那个司机似乎被震晕了，伏在方向盘上不动，但上半身包括头部并未伤痕。夏树拔掉了钥匙，把车停下。

小智一辆大卡车，怎么会开进这里？

小智惊恐地问，声调都提高了许多。

老布步履不稳地走过来，瞧了瞧司机，“他被催眠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夏树谁干的？

夏树立马问。

“谁跟我们有深仇大恨呢？”老布反问。

那个失踪的女吸血鬼，夏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