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争吵、上帝之色4

夏树结果，他是注册的？

夏树沉浸在故事里，主动问道。

老布点头，“自从协约书签订以来，不曾有十二岁以下的儿童吸血鬼被注册，因为协约中明文规定不允许攻击十二岁以下儿童，更加禁止转变如此小的吸血鬼。可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小吸血鬼是注册过的，而他的年龄，已经数百岁了。”

夏树后来呢？

“他当然被无罪释放，我也受到了协会警告。可那个小吸血鬼，一辈子都得带着那个惨烈的伤疤了，无法恢复。你没见过，儿童吸血鬼本身都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就像天堂中的小天使一样。而我为他留下的疤痕，将永生永世地挂在脸上。”

夏树所以，你开始同情吸血鬼的命运了？

夏树不以为然地问道。

“事情没完。”老布继续说道，“那个小吸血鬼的伙伴，一个强大的吸血鬼，为了报复我，设计抓住了我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他要杀死其中一个，要我做出选择，选择哪一个活下来，哪一个死掉。”他用手把杯子握得更紧，像是要攥碎似的。

而夏树呆住了，虽然感兴趣，却不敢问老布做出的选择。

“虽然从道义上来说，那个吸血鬼受到了指责，可是从法律上来说，他没做错什么，他有自己选择猎物的权利。至于你说的吸血鬼会拿身份卑微者下手，那是真的，他们不会主动攻击猎魔人或者猎魔人家属。可我也曾是受害者，我了解那些被害者家属的感受。”

夏树你不做点什么为女儿报仇吗？

“不公平的事情会发生在世界各地，发生在一个人的一生中。”老布说道，“你要妥协，因为这个世界会需要你接下来做更大的事业。”

夏树我与你不一样，如果有谁伤害了我的妹妹，天涯海角，我也会追杀到底，即使抛弃猎魔人身份，即使无法保护更多的群众。

“所以，你或许无法在协会内得到晋升，无法去保护更多的人。”

夏树如果晋升意味着手握权力，牺牲小众拯救大众的话，我宁愿不晋升。

“而我不认为一个最低级的猎魔人有什么手段能改变这种不公平，协会会长或许才有这种能力。可是，即使坐上协会会长的位置，你也会做与他相同的事情，你不妥协，与魔怪开战，然后生灵涂炭，这就是你的公平？”

这回轮到夏树无可反驳了，

夏树那个伤害你家庭的吸血鬼，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知道，赫赫有名。”可接下来老布喝了口酒，没说出名字。

夏树也不方便追问，气势渐渐软了下来，

夏树那个选择，你后悔过吗？

“机会只有一次，没得重新选择。”

又是一段长久时间的沉默，隔壁桌上已经喝得醉醺醺，但依然扔着骰子，大有不喝瘫在地上不罢休的气势。

“没有一个人的一生都是顺利的，”老布开口道，“我倒觉得上帝给予一个人的幸运和厄运是平等的，你听说过上帝之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