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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狐狸

徳云社:信约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周九良看着窗外趴在假山上摊着身子晒翅膀的人,带他回趟灵瑶吧。

周九良将这一想法与孟鹤堂说了,孟鹤堂高兴抱着周九良在人脸上连啄了几口,吃罢午饭便拉着周九良出了门,说是要给师父带些好吃的。

孟鹤堂将这些时日在人间所吃的买了个遍,周九良问为什么买这么多,孟鹤堂回道:“这些东西真的好吃,师父一定会喜欢的。”

周九良看着脸颊鼓鼓还在不停往嘴里塞食物的孟鹤堂,低声道:“怕是只有你喜欢吧,你师父可是……”

周九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话,都没见人搭茬,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正眼不错的盯着前面。顺着孟鹤堂的目光,周九良看见了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这仗势比第一次看皮影还要厉害的多。

周九良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袖摆,低头一看沾满油渍的小手正在晃动,抬头正对上孟鹤堂的满含期盼的眼睛,

“九良,去看看,去看看,”孟鹤堂软着嗓子道,

周九良将自己的衣袖救出,但已无济于事,玄色衣袍上很明显颜色深了一块,周九良无奈,取出帕子为孟鹤堂擦拭,擦拭干净后周九良对孟鹤堂道:“去看也可以,但不可妄动,也不可以私自离开我身边,”

孟鹤堂闻言一把牵起周九良的手:“这样我就能一直待在你身边了,”说完拉着周九良就往人群去。

人太多将中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孟鹤堂站在外围使劲的垫着脚伸着脖子想看清里面,除了乌压压的头顶什么也看不见,孟鹤堂噘着嘴使劲的瞪了两眼当在前面的人,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周九良站在一旁看着孟鹤堂的小表情,勾了勾嘴角,暗中施法,原本水泄不通的人墙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孟鹤堂抓紧这个机会往里钻,嘴上一直小声念叨“快,快,不然等会就没了。”

周九良也不说话,任由孟鹤堂牵着自己往人群中去。

“怎么了,堂堂?”

周九良看着突然停下的人疑惑道,周九良一步上前,看着瞳孔微睁颦眉的孟鹤堂,周九良将目光看向前方,待看清时,周九良也愣住了。

一张四方的铁笼子至于木台上,一绿衣幼儿跪坐笼中,裸露出的皮肤上有着几道血痕,几根锁链紧紧将幼儿缠绕,笼外站在几位黑衣兽皮的猎人,手中拿着几条锁链延伸进笼子,边上还有一告示牌,“千年人参精,白银万两,”

“救,救,救他,”

耳边传来孟鹤堂颤抖的声音,周九良偏头看向他,只见孟鹤堂脸色惨白,手掌冰凉,浑身微微颤抖,周九良忙将人揽进怀里,拍着后背道:“好,好,我马上救他,”

周九良带着孟鹤堂出了人群,唤来九安将孟鹤堂带回府中,孟鹤堂见周九良要走,一把抓住袖摆,周九良回头看着眼中装满恐惧的人,心下一疼,嘴上柔声哄道:“堂堂乖啊,九良马上就回来,带着那个孩子一起回来,乖啊,”周九良慢慢的从孟鹤堂手中抽出去来,示意九安赶紧带人走。

周九良回到人群中上了木台,从怀中取出两块金条交给其中一人,几人点头哈腰的将笼子打开,周九良弯腰将那幼儿抱出,不欲与人多交缠,抱着孩子就往外走,行至一半看着紧紧抓住衣襟的小手回身对着台下围着的人群道:“此子并非人参,乃家中幼弟,前些时日丢失,予几位银钱不过谢让我兄弟重逢,日后若有灾祸,不过是几位利欲熏心。”周九良说完便走了,那几人自有天收。

孟鹤堂脑海中一直有着几幅画面,模模糊糊一直看不清楚,直到刚刚看着木台上笼子中的孩子,几幅画瞬间清晰了起来,雷阵中浑身是血的小狐狸,玄铁链下彩色的双翅,斩妖台上手持拂尘的道人,山下跪着哭泣的自己,几幅画清晰的一瞬间他被心慌与恐惧占满,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师父不是说云雷寻得良人外出云游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雷阵中,师父又瞒了他什么。

“郭老,您屋里好香啊,”

花阳扇着小翅膀直往郭德纲院子冲,郭德纲将手中的菜盘子放下转身将花阳抓在了手里,“今日堂堂要回来,

花阳一脸惊咤的抬头看着郭德纲道:“小堂子要回来了?小堂子要回来了?”连问了两遍,

郭德纲满脸笑意地回道:“是的,是的,要回来,”

花阳从郭德纲手里挣出,看着桌上许久不见的几道菜,高兴地直绕圈圈,

“郭老,我去拿几坛花蜜,唔!”花阳冲出门口便被站在门外的人撞的落在地上,郭德纲连忙上前将花阳捡起,“阳阳?”小心翼翼的将花阳捧在手中,花阳有些恹恹的,透明的小翅膀收了回去额上的触角耷拉着。

“郭老,”沙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郭德纲抬头看去,鸦青色略显破旧的道袍,双手抱着一样被黑布盖住的东西,从外形轮廓看,应是一个盒子。 

郭德纲在看见那件青色道袍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将花阳放在肩上,负手立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何事?”

杨九郎看着挡在门口的郭德纲心知是不欢迎自己前来,其实他也不愿上灵瑶山,这里于别人是片乐土于他苦多余乐。

“郭老,我来送东西,马上就走,”杨九郎掂了掂手中的盒子道。

郭德纲看着满脸沧桑的杨九郎,有些不落忍,当初之事怎能怪在他身上,本就是自家孩子先招惹人的破了人家的清规,动了人家情思,最后还害的人落了个坠入魔道,师门无回的境界。

念至此,郭德纲柔了脸色道:“吃杯茶再走吧,”说完侧了侧身子让了路出来,“郭老不必了,我这满身的污秽莫脏了郭老的灵瑶山,”杨九郎弯腰单膝落地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郭德纲见杨九郎此番动作,心下一紧,看着杨九郎缓慢的抽手,郭德纲不由得闭住了呼吸。随着黑布的落下,一个由白玉制作的四方盒子出现在眼前,杨九郎回头看了眼郭德纲抬抬手示意其上前。

郭德纲摇了摇头,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手上的珠串出现了裂痕。

杨九郎开锁的手有些抖,戳了戳了几次才开了锁,锁一松,盒中的光芒盖不住了,透着缝隙点点撒了出来。

杨九郎将手在自己破旧的衣裳上擦了擦才抖着手去掀盖子,盒开了,幽蓝色的光也盖不住,争先的往外跑。待光芒渐渐散去,显出盒中的东西来,碗口大的透明色的圆珠躺在盒中,圆珠里有着一片绿色的光,一只三尾红色小狐狸蜷缩在那片绿光里。

杨九郎伸手将圆珠小心的捧在怀里,看着已经完全依在门框上的郭德纲,“郭老,你瞧瞧可像他幼时?”

郭德纲眼睛死死地盯着杨九郎手中的圆珠,眼中似乎有着水光,嘴上强打趣道:“我家的可是九尾,不过这身红皮袄还真只有他有。”

杨九郎看着怀中的圆珠想着“我这满身的污秽怎能脏了你的眼,你可是个那么爱干净的小狐狸啊。”

杨九郎也不多说什么,将圆珠交给郭德纲后便走了。郭德纲将圆珠藏进自己本体中用自己的灵力蕴养着,只希望那小狐狸能早早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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