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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死的啊

(家教+文野)作刺破黑暗之微光

纲吉担忧地看着这些孩子。在黑暗而幽闭的柜子里,这些小家伙呆了太久了。

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恐慌,狭小的动无可动的空间,无尽的黑暗,不敢言语而造成的寂静,虽然只有半小时,但也足以创伤这些心智尚未健全的孩子的神智。

而这里面,五岁的真嗣和四岁的咲乐尤其让人担忧。

他将那些孩子都扛在身上,和之前玩耍时一样,真嗣和咲乐一手抱一个,幸介、克巳以及优背在背上。在此期间他们毫无反应,只一味地瑟瑟发抖。

为了固定孩子们,纲吉的动作实在有些滑稽,但此时他顾不上这么多。

他现在发愁的是自己要怎么抱着这么大一坨又不会引人注目地跑出车厢。

啊…如果纳兹的披风能隐身该多好啊,这样想着的纲吉,立刻听见察觉到他想法的纳兹委委屈屈一声呜咽。

对不起,我不应该强狮所难的。纲吉静默了一阵,在心里抱歉说。

咬了咬牙,纲吉一脚踹破车厢壁,然后趁着吃瓜群众还在惊诧时夺命而逃。

幸好没有留下来埋伏的人。

也是啊,那样的爆炸、对于一般人而言确实是毫无存活的可能性的。

谁会埋伏死人呢。

口腔里有点儿血腥味。

他咧开嘴,扯出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这里离会议室那边不远,纲吉知道路,他很快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之前他们所在的房间,当他一个一个放下孩子时,纲吉目光一凝。

那里有一个行李包。纲吉曾经见过,是织田先生的。

心里浮现出一个糟糕透顶的猜测。

但是他又不能放着这些孩子不管……他们现在才刚从柜子里出来,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先去找店主大叔吧……然后交由他来照看这些孩子。

心下有了想法,他于是又把孩子们和之前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然后几个跳跃跳在了屋顶,直接飞过去。

飞行不需要绕路,又有超高推动力的火焰加持,纲吉很快就到达了西餐馆。但是他看到的,是已经死去的大叔。

他倚靠着放置锅和厨具的架子,双目闭阖,像是在熟睡。 如果忽略他过于柔软松弛的肌肉①和胸口中的三枪,他确实是熟睡的样子。

可是谁也不会忽略掉这些东西,店主大叔也确实是死了。

纲吉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从他体内发出来。在辽阔的荒土上苍凉的回荡。一瞬间的头脑空白后,悲怆与愤怒汹涌而来。

他感觉到那五个孩子终于有了除发抖外其他的反应。但是他宁愿他们没有。

纲吉本想嚎啕大哭,本想破口大骂,更想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去与敌人大干一场。但是他必须为孩子们做打算。

强自按捺悲痛的心情, 他尽量冷静思考之后该怎么办。

蓦地,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去找织田先生的对话。

“是了,是了……”纲吉嗓子在发抖,“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他又背着孩子们回到了会议室,急而不乱地打开了织田作的行李包,仔细的翻找。

“找到了!万幸没有上锁……”纲吉翻到通讯录“太宰”那里,拨出电话。

“嘟嘟…”这样的声音听的纲吉浑身发紧。

“快一点接电话,求求你了,快一点……”他在心里呻吟着。

好在没有等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喂,是太宰先生吗?我是纲吉,西餐馆这边有五个小孩子能拜托你看管一下吗?”

他说的又快又急,真亏得太宰能听懂:“西餐馆那边我会立刻派人去,你快去西方的山岳地带追织田作!他要一个人去闯敌方总部,快去追——”

“告诉我你的部下在哪里。”纲吉说,“我直接把孩子带过去,相信我,我的速度比你的部下速度快得多。我不放心让孩子们单独留下来等待,见谅。”

太宰快速报了一个地址,纲吉立刻往那里飞去。

赶往的途中,他终于敢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霎时,满腔的悲痛愤恨喷薄而出,让纲吉有一瞬间的惶然。像是为了掩饰哆嗦着的发白嘴唇,他将其紧紧抿住,那使他表情很可怕:像是在用牙齿嚼着一种很硬的、不听话的东西,有种别样的冷峻的狰狞。他的眼睛像是灼灼燃烧的赤阳般射出尖锐冷厉的光,但仔细看去瞳眸最深处又是茫然失措的,是被弄丢的小孩子的形状。

在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怀念reborn,怀恋他的守护者,怀恋他的故乡的所有人。

到达地点,确定是太宰部下后,纲吉把孩子放了下来。然后那些部下把太宰治凭记忆以及对横滨的了解画出来的地图给了他。

“感激不尽!”纲吉急匆匆落下这句话之后往天空飞去,顺着地图一直往西。

 

*

 

织田作向着西方走去。

人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前进。他们一定拥有应该去的地方、应该见的人,以及能够回去的归处吧。这就是人们所生活的世界,是他曾想在小说中描绘的世界。孩子们原本应当去往那样一个世界、作为人们之中的一员,行走在各自所希望的道路上。

——他们如今都已得到了安息,任谁也不能将这份安息从他们手中夺走。

他想起了很久前听过的、安吾所说的话。

现在孩子们有好好在那个安宁的地方吧?并没有化身幽灵在这世间彷徨吧?

像是纪德——或者他这样。

走着走着,他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小个子青年。

“呜啊!”

织田作这边没什么,青年却失去平衡坐到在了地上,他手中的行李掉了一地。

“我说你、这是闹哪样呢!不好好看着前面走路可不行啊。你眼睛长在那么高的地方,按说应该很擅长看路吧?啊啊,社长给我的侦探道具啊!……”

织田作帮青年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有记录纸和笔、照相机、收放鉴定用证物的保管袋。感觉他就像个采集杀人事件证物的调查员。

“你是警察?”织田作不经意的问。

“警察?”青年眯起本来就已经眯得很细的眼睛,摆出一副发自内心厌恶的表情。“被跟那群窝囊废混为一谈,我也很头疼耶。你不认识我吗?这可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名扬全日本的名字,好好记住吧。我正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

“抱歉啊。”织田作打断他的话,“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喂喂、你还真是个傻小子诶!居然要放弃和我这个名侦探对话的机会,如果见识了我的能力,你肯定不会是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不相信的话就让你看看吧,没错,你这么着急赶路的理由是——”

那个充满活力而尊大的青年高声笑着,一边盯住了他。

“你是——”

突然,青年眯起了眼。

织田作感觉青年周身的空气都瞬间冷却了下来。在那细长的眼眸深处,寄宿着某种超过人类的光芒。

“你啊,”青年一改之前的态度,用冷静的声音说,“我不会害你的,不可以去你要去的地方,再重新考虑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去了…………会死的啊?”

织田作又拿出一根烟点起来,背对青年,再次走向西方。

他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青年说:

“我知道。”

 

 

 

①人死后并不是会立刻变得僵硬。而是先因为肌肉松弛而变得柔软,然后因为肌肉停止活动变得僵硬,最后再次柔软下来。所以那种一来就僵硬的尸体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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