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冷月阁。
路人“这天儿怎么说变就变,一转眼儿这雨就下上了。”
#路人“就是!就是!我伞还没拿呢!”
路人“唉,快跑吧!”
华灯初上,落日的余晖也在时间中消弥不见,街道上的行人在雨水的催促下,全数化作鸟兽虫蛇,飞散到各地。
王一博“这雨下的真大啊,北平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雨滴纷纷扰扰,如昙花一现的水仙般,悉悉索索的打在周围来往的车辆上,霎时间,雨水已经可以没过人的鞋底了。
宋叔“三爷,到了。”
宋叔“这天儿冷了,三爷披上褂子吧。”
透过波纹连连的车窗可以看清窗外在印有“冷月阁”的戏楼。
古典韵味着实和这里的伶人气质相符合,对于王一博来说,倒也感得很舒适,像宛在温玉中。
王一博“宋叔,你告诉琛子一声,让他们在戏楼外守着,只要听到楼内有动静,就进去。”
宋叔为王一博披上毛大褂,连忙点头回应着他。
宋叔“好的,三爷放心。”
王一博长腿一挥,低着头,利落的从车门里了迈出去,戏楼内的小厮举着伞在车旁边候着,王一博盯着站在伞外被大雨浇淋的小厮,默默无言将伞往他那边推了推。
见小厮想要开口拒绝,王一博竖起手指对他摇了摇。
王一博“别说话,进去。”
小厮“嗯,将军。”
一进戏楼,扑面袭来一浑温暖又带有其独特的烟火气的气息,戏座上座无虚席,人满为患,谈声话语间,嬉笑不绝,每个客人的桌子上,瓜子,茶水,水果,一应俱全。
乍一看,倒是有那种老北平的味道。
王一博刚迈进戏楼,迎面而来一位身着鲜艳旗袍的女子,虽然画的妆容精致,但也可以看出年龄已有30几岁了。
谢红烛“唉哟,三爷您来了,您自个说说,您是多久没来了。”
谢红烛抖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娇声媚语道。
王一博冲着地礼貌一笑。
王一博“军中事务繁忙,再说了我也没有听曲的意好,以前不过是当消遣一下罢了。”
谢红烛替王一博在不那么宽阔的下楼开辟出一条可以供人行走的小道来,她微笑着将王一博领到了上楼的小包厢内。
谢红烛“三爷,从这里进去就是您定的包厢了,张将军正在里面等您,你若有事,唤我一声即可。”
王一博朝谢红烛回笑一声,转过身,抬脚迈进了包厢内,张宗昌悠哉自偌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杵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安静的不得了。
王一博盯着张宗昌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走了过去,王一博坐在张宗昌旁边的椅子上,转过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张宗昌,刻意的咳嗽了很大声音。
听到声响的张宗昌,不禁皱了皱眉,在困意中反复挣扎,直到他看清坐在他旁边的王一博,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惊的立马坐直身子,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看向楼下戏台,走心的称赞道。
张宗昌“好曲儿!真是好曲儿!”
说着,张宗昌便从衣褂中掏出一锭金子,朝戏台上扔了过去。
王一博“唉,别装了,你这口水还挂在脸上呢。”
张宗昌“啊,是吗?哪呢?”
王一博将桌子上的纸巾递给张宗昌,指了指自己嘴的右下面。
王一博“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听曲儿的吗?怎么还睡着了?”
张宗昌一边照着镜子一边仔细擦着自己的嘴角,听到王一博的话,一脸迷惑。
张宗昌“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听曲儿,我们张家人只有大首领喜欢听,这咿咿呀呀的玩意,我可听不懂。”
王一博不自觉的皱了下鼻子,疑惑的问。
王一博“是吗?我记错人了?”
楼下戏台上的曲儿唱完了,伶人们全都排好队从台上起了下去,台下的看众们兴奋的大声喊叫,这时,王一博才发现这冷月阁中的看客比以往的人那是足足多了两倍。
王一博“我记得冷月阁之前的人没有这么多?怎么突然人变得这么多了?”
张宗昌朝着王一博挑眉笑了一声,打趣的说。
张宗昌“这可是北平发生的事,三爷不知道?”
王一博“我这一天天的事这么多,哪记得这鸡毛蒜皮的小玩意儿。”
张宗昌一瞬间提起了兴趣,朝王一博挨了挨,开始讲述这件名动北平的大事。
张宗昌“肖战,知道不。”
王一博“呃……知道啊……”
张宗昌“他可是唯一一个敢在枪淋弹雨中唱戏的人,这一唱那可畏是名声四起,名动整个北平城,那在戏曲界可是红透半边天了!这胆实!当今能有几个人可以匹敌!他不火!那谁火!”
王一博看着讲的绘声绘色的张宗昌,不禁觉得挺有趣的。
王一博“你一个不懂戏曲的人,怎么对这些事这么了解啊?”
张宗昌一拍腿。
张宗昌“害!那不是无聊嘛!”
临近戏曲尾声,冷月阁也迎来了压轴戏曲。
肖战——《贵妃醉酒》
灯光暗淡下来,肖战就这样穿着绣美的戏服,画着精致的戏妆,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灯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王一博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找到他自身的影子,而是仿佛看见一个活生生的杨玉环,就如一株庭玉那样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既是决绝和悲凉还有……深深的爱……
李煜别的不是杨玉环的这个人,而是她的整颗心。
伶人妆面下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本人,他们总是演着别人的故事,流着别人的泪,替别人悲或喜,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没为自己流过泪水。
戏台一开,再见已是曲中人。
张宗昌“其实看台上的这些人都是奔着他去的,今非昔比。人家如今不是个下贱的戏子了,而是个众星捧月的“名角儿”了。”
肖战轻盈而矫健的步子在戏台上来回周转,这个平静的海面陡然膨胀起来了,它上面卷起了一阵暴风雨,看众像触了电似的对这位“名角“”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肖战开始唱了起来,他圆润的歌喉在夜空中颤动,听起来似乎辽远而又逼近,似乎柔和而又铿锵。
谢红烛“那些戏子,戏演得多了,明明知道不是真的故事,还是入了戏。而那些看戏的人,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故事,可看得久了,这故事也慢慢变成了自己的。”
谢红烛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传过来,她将桌子上的茶杯斟满茶水,抬起头看向戏台上入情唱曲儿的肖战。
谢红烛“其实肖老板,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