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第二十二章

很快便到了金子轩和江厌离大婚这一天。

江澄和魏无羡因为江厌离的婚服问题争吵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江厌离一碗水端平，说一套白天穿，一套晚上穿，这才安抚了两个弟弟。

临行前江厌离握住他们俩的手，来到了江家的祠堂。

三人齐齐跪下行礼。

江厌离对着父母的牌位道，“爹，娘，女儿今日便要出嫁了。这段时日发生了不少事情，但你们放心，我们三个会一直好好的。”

江澄握了握拳头，“爹，娘，你们放心，阿姐也算找了个好归宿，你们再不必为她忧心了，至于江家，只要有我在，江家定会跟从前一样，不，比从前一样厉害！”

魏无羡抬起头，“江叔叔，虞夫人，我们三个都很好，师姐出嫁了，江澄也出息了，现在出门，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江宗主，一手紫电一手三毒，不知道有多威风。”

江澄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拍我两句马屁我就会放了你，等忙完阿姐的大婚赶紧滚回来帮老子处理事务！”

魏无羡迅速的冲他做了个鬼脸，惹得江澄上手便要揍他。

两人打闹起来，看得江厌离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日，作为金家最受重视的嫡子、金家下任宗主的金子轩，迎娶了江家长女江厌离。

婚礼规模格外庞大，光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迎亲阵仗便叫人叹为观止。

金子轩梳整得一丝不苟，有些紧张的，扣响了江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江澄和魏无羡。

门槛内，是江厌离最疼爱的两个弟弟，门槛外，是江厌离最爱的男人。

两个弟弟的神色都很复杂，最终，江澄只说了一句，照顾好我阿姐，而魏无羡说，金子轩，若你再敢欺负师姐，我必会将整个金鳞台都给掀了。

金子轩一一应了，他牵起蒙着盖头的江厌离，亲自将她送上了花轿。

金鳞台上，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皆称赞这桩婚事是天作之合，金光善也难得摆出了一副正经样子，满脸堆笑的与诸位家主问好。

蓝忘机与其余蓝家人一同前来，魏无羡见了他，忙几步走上前去，压制住想要扑到他身上的欲望，对着蓝启仁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蓝老先生好。”

蓝启仁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两位新人已经准备开始准备拜堂，魏无羡看见那两个身着喜服的人，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我还从未想过，亲眼看到师姐成婚的这一天。”

蓝忘机静默了片刻才问他，“你现在，是何感觉。”

魏无羡笑得有些勉强，“怎么说呢……替她开心是真的，有些舍不得也是真的。江叔叔和虞夫人走了，师姐也嫁人了，过去的日子……总归是一去不复返了。”

蓝忘机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无羡颇有些没出息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不过想来，人总该往前看，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很圆满了。”

魏无羡……魏无羡……

魏无羡一愣，他扭头对蓝忘机说，“蓝湛，你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了吗？”

蓝忘机眉头蹙起，“未曾，怎么了？”

魏无羡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头有些晕吧。说起来，如果不是你一直陪着我，我可能很难看到这一天吧，谢谢你，蓝湛，真的谢谢你。”

蓝忘机心中不安却越发凝重，“不要道谢，魏婴，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谢谢。”

魏无羡无奈的笑了笑，“行行行，都听蓝二哥哥的。”

说话间婚礼已然开始。

“一拜天地！”

魏无羡脑中又是一痛，他看着那两个正在拜堂的人，识海中似乎有什么在碎裂开来。

“二拜高堂！”

被严丝合缝遮挡住的血腥记忆从碎裂的缺口中不断涌入。

“夫妻对拜！礼成！”

宾客们如潮的掌声和欢呼声尽数变得恍若隔世，红色和黑色不断扭曲，魏无羡捂住脑袋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终于经受不住的跪倒在地。

片刻的恍惚嗡鸣后，魏无羡再睁开眼，便是在一片黑暗中。

他试着站了起来，有些茫然的喊着，“蓝湛？师姐？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