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境与现实逐渐如丝般被编织-
她侧耳聆听召唤,寒风虽已经将她的脉搏与这荒原融为一体,却从未对她有过一丝同情。
利刃般从她的头发中割过,又夜以继日却没有方向地奔跑。
她不是那庸人。
“叫我神明。”
她喃喃低语,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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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幽绿得发光——大概是地狱里燃烧的火光——的眼睛,那竖成一条刀刃的蛇瞳,几乎能劈开这世界,以她这名声和样貌去悠闲自得地踏出一条路来。
她想,这世上有什么她得不到。
有什么她伊德海拉杀不死的人,碾不过的地方。
这么想着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好看,下面的人群动了动。
近乎倨傲地扬起下巴,托着脑袋的手伸出一根手指点了几下空气——而顷刻间她所指,或者她们认为她所指的那些人便化为鲜血。
“杀死了,女巫大人,我神明。”
鲜血溅到旁边几个人脸上,他们更是跪得踏实许多,一张脸上满是竭力遏制的恐惧,深陷的眼窝中除了空洞和麻木又有了新的东西。
对死亡的恐惧。
她从不知道什么是死,什么是活,既然这两样都不知道,那一个人便是行尸走肉。
我是神明,她挑眉,又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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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她开始望着人群和自己那一双眼,突然涌上疯狂的杀意。
既是神明,何恨之有。
“这世界由不得你……但这世界你如何去踏碎,撕裂甚于泯灭!”
有些人,杀人不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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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像被蛇褪去的皮一样从她身上剥落了,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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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涌起疯狂的杀意,以至于刀锋转了个弯,偏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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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疼,但是毫无办法,她知道她是神明,一直知道,且将永远铭记,现在她看见了一切——她的可爱的傀儡将起舞,世界将再次被她无情地伤害。
她只知道牢笼将揭开,杀意将再次涌起,哪怕再失去一只眼睛,她都要回来,也将永远把刀刃铭刻于这大地,铭刻痛苦和神明的至高,哪怕——
就这么行尸走肉下去。
她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