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梦里）

宏佳的婚事定了下来之后老太君便有数次提到东厅夫人须按照惯例搬到总庄外宏佳的宅邸居住。老夫人和东厅夫人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敢与礼法相争所以东厅夫人便在万分不满和悲愤中搬出了叶李联庄。老夫人从那之后也变得谨言慎行了很多跟随老太君隐居进养颐阁偏殿不再过问庄中事务，但是她心底却开始了另一番算计春雁也开始频繁的回到叶李联庄探望她。

但是仿佛春雁除了经常去探望老夫人之外她对东房夫人也另眼相看了，几乎来都会去和东房夫人小聚。

东厅夫人被赶出总庄让东房夫人觉得放下了心头大石认为以后不用整天战战兢兢也不用为她调查那件随时会招惹更大麻烦的事。但她没想到走了一个东厅来了一个春雁，这日她正在自己与房中发呆儿子宝佳则由奶娘领着到花园里玩耍。

奶娘因为人有三急去了茅厕独自留下宝佳一个人在花园，宝佳又顽皮不肯好好在东房花园呆着反而走到了中厅花园。然后宝佳刚好误打误撞看见了宇佳和文佳在花园之中执手抚琴，宝佳什么都不懂仅仅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一个人偷偷躲在假山后玩。约莫过了一刻钟奶娘才寻到中厅花园结果她也撞见了两位庄主之事不禁大惊失色叫了出来。宇佳他们两个人听到后吓得不轻忙整理仪容正色道：“大胆婆子，你看见什么了吗？”奶娘惊慌失措只好跪下磕头口中不停的说：“奴婢只是来找宝佳少爷的，从未看见什么。”此时文佳和宇佳的心中也甚是忐忑不安一时没了主意只得挥了挥手让奶娘把宝佳抱走了。这一切正好被正往花园这边给宇佳他们送茶果的香翠远远的瞥见了，她便料到了七八分直接返回房中找纹月几个商量该如何堵住奶娘的口。宝环的性子最为刚烈火爆她满不在乎说道：“我看就直接警告她让她别乱说话就是了，她一个小小的东房房里的奶娘怎么敢多事惹我们中厅呢。”

“不可！”几个人之中纹月的心思最为细腻她否决了宝环的提议说：“如果这个奶娘心中因此而有怨恨到处张扬反而难以收场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依我看，那个奶娘今天也吓到了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纹月想了一会说，“宝环你多留意一下她我派几个人去打探打探她的底细，然后咱们再想个法子让她心服口服地离开庄我们庄里回家养老这样才能以绝后患。”正在她们几个商量的时候受了惊吓大的宇佳和文佳匆匆回到殿中，他们的脸色十分不好小丫头泡的茶热了一些宇佳就连打带骂轰了出去。纹月她们在偏殿听得这一切忙走出来伺候同样也不敢妄动声色任由他们发作。

这天夜里繁星满天，半边明月悬挂于明郎的夜空倾泻而下的月色似一幕银白的流沙美不胜收。中厅东厢房的两个少年虽然早早睡下却丝毫没有睡意辗转反侧，而另一边在东房的小寝室里宝佳对白天所看到的事情还是很好奇缠着奶娘问长问短。奶娘本来就心乱如麻只好连哄带骗的把宝佳哄睡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对着烛火长吁短叹。这一夜奶娘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噩梦连连惊出一身身冷汗，接下来几天她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渐渐憔悴起来。东房夫人不免起了疑心特别是得知宝佳曾到过中厅花园后她就开始细细的观察打探起来。

与此同时，纹月派出去打探的小子探得这个奶娘不像庄中的其他婆子一样和家人一起在庄里当差。她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在庄外照顾尚年幼的孩子夫婿已亡故，因此这个奶娘每年都会请假回家探望一次。得知这样的情况后纹月就提议每个人从各自的月银中拿出一些来再从中厅两位庄主的月银金库上拿些出来凑够五百两银子给那个奶娘打发她归家去让她做些小生意不要再出来为奴为仆的。纹月想的是人心皆是肉长自己这样对她对方断不会不识好歹的。她的这个提议得到了中厅所有的几个贴身的丫头的同意，香翠接着她的话说：“这个办法我看行，不过呢除了施恩也要立威要警告她到了外面千万不能多言一句不然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们也能对付她。”大家对此也均无异议，纹月又提醒让这件事静一段时间等到两位庄主的心放宽一些了再悄悄的处理。就这样又过了了一个月，天气慢慢转热了园子里也满目含苞偶尔会有心急的知了叫上几声然后马上又消失在初夏的微风中时，待宇佳和文佳好像忘却了不快时香翠便吩咐宝环伺候着两位主子自己会同纹月直奔东房夫人居住的东厢而来。此时东房的奶娘正领着宝佳在花园里玩耍忽然看见中厅的两个大丫头前来便知有事忙示意小丫头抱走宝佳。香翠并没有为难她只是赠与她白银五百两告诉她马上回家做些小本生意别再寄人篱下又要求其在外面不得胡言乱语。奶娘怎么也不曾料想到会有这样好的结果一心以为必死无疑欢喜得千恩万谢马上返回房中禀报家中老母病危须告老还乡还要立刻动身。东房夫人见她要走得如此仓促又如此坚定心中的疑惑便更加深了几分虽然不舍得却不得不放行只好假意安抚和挽留一番又赏了一些衣物首饰并几两纹银给奶娘。

从此东房夫人就更加关心中厅的一举一动也更加用心去调查西厅夫人当年的早产之谜。虽然她对东厅夫人和春雁这样明面上作践她的人甚为不满但是她心里却对一向和她没有交际的西厅夫人更加怨恨认为西厅夫人是假惺惺的背地里用了龌龊手段才又今天的地位。人就是这样奇怪对张牙舞爪的事物不敢应对却对于与己无关的事物斤斤计较眼红眼热。再者她心里也有另一层筹谋：一旦宇佳被证实有断袖之癖文佳血统不正宏佳扶不上墙那自己的宝佳承袭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