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梦外）

文恩最近在学习之外有了别样的小心思。

也因为这点小心思的关系让学习方法变得杂乱无章，成绩因此下滑得有点快。班主任高老师虽然有点担忧找她谈了几次话却没有其它什么动作，教英语的Alan小姐亦没有很惊讶。倒是其它老师紧张兮兮一副如临大敌的景象又要通知家长又要加紧思想教育，又要用一些高大全的话来教育她，仿佛学习成绩不好就会误入歧途不是毁掉大好前程就是罪大恶极似的。

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发笑。

然而作为文恩最好朋友的萧遥和斯然对她最近的状态却是担忧的。特别是文恩跟他们也不再那么亲近了，这段时间以来放学时她总是独自一个人走开，有时候迎面碰上了也只有淡淡的一抹微笑而已。萧遥与斯然一再追问她得到的答复也是不咸不淡的“没什么”。其实文恩知道自己的心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贯的学习为上的思维却又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心里并不是脑袋里不是空无一物大的。

那是一种不可对人言的愁绪！

星期五的英语课照例是讨论课，Alan小姐在黑板写下“Friend“这个词。然后她开始静静地听同学们说，他们有的说自己的好朋友有的说该交什么样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烈得很也许是这个词太普遍了大家说起来都是滔滔不绝的。斯然側脸观察了文恩好一阵子，看见她仍旧静默于是站起来大声地说：“I worry about my friend”坐下的时候又朝文恩望了一眼。他的目光恰巧碰到了她的眼神那一刹那文恩竟然飞快地躲开假装不在意又认真地听别的同学的发言。萧遥也很多次发言虽然他的英语一般，他和斯然都有默契想借此开解文恩至少让文恩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不知道文恩的心事可以告诉任何人就是不可以告诉他们，特别是萧遥。

Alan总结发言时用她一贯很温柔的语气：“我很愿意成为大家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倾听你们的心事，我很希望成为你们的朋友，我可以吗？”说完之后后她盯着文恩眨了眨她像是会滴出水来的大眼睛，她浅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真诚轻轻地扮个鬼脸逗得文恩一下子露出笑容。

文恩终于决定找这个像姐姐一样的老师聊聊天把自己的小心思告诉她，于是写了一大篇英文作文交上去。那篇作文里面有她害羞的少女情怀，有她踌躇的理智，有她焦急的期待，有她于喜欢和爱之间的憧憬和迷惘更有她希望得到解答渴望。之后整个周末她都在焦急地等待老师的回应直到星期天吃过午饭Alan小姐终于打了电话来。她说：“今天的阳光这样的灿烂，你愿意陪我去走走吗？”

“嗯！”文恩用力地快速点着头。

她们去了海边。蔚蓝的天空上挂着绵厚的白云，湛蓝的大海吹来海风阵阵，海涛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气势恢宏与游人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她们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放眼望眼前宽阔的景色心里也跟着豁然开朗起来。文恩小跑起来呼呼的风飞快抚摸她开放笑容的脸，她对着大海的那头大喊似乎能听到回声。Alan玩得比文恩还疯，她跑向海浪跟毫不相识的人一起打水仗，用海沙把自己埋起来，任由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沾湿自己的衣背。她们的笑声爽朗天真如孩童般的无邪。

“他是谁？”都玩累了之后她们干脆坐在沙滩上大汗淋漓地望前方Alan忽然这样问。文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好一会才对着一脸期待的Alan说出萧遥的名字。谁知，Alan竟有点坏坏地笑了起来用英语说了一句：”Well done,he is a good boy!”她这样一说文恩的脸瞬间火辣辣的赶紧低下头去。Alan哈哈大笑说：“这有什么害羞的，如果我足够年轻我想我也会喜欢他的。”

“可是我们都还小还是学生应该要以学习为.....”

“听着！”Alan突然严肃地打断她说：“喜欢就是喜欢，是心的一种感觉。难道年龄小就没有心了吗？”

文恩望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外国女孩心底燃起一种崇拜的火苗来。她因为听从了自己的内心所以一个人漂洋过海来到中国过她完全未知的人生，如果放在中国这大抵是绝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即使对外国人的个性早就多有了解，但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一种勇敢无畏的态度就在身边于文恩这个受传统教育抑制的中学生而言仍是十分惊奇又新鲜的。

“喜欢他就让他知道吧。”Alan望着前方说得小声却坚定。

“我怕！”

“喜欢他是你的事，让他知道你喜欢他也是你的事，做好自己的事别对不起自己的心。”也许正是因为她是Alan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好听的话来吧。

一直到夕阳西下金黄色的斜晖把人的影子拉得瘦瘦长长的她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去，脸上红通通的。她们拖着似灌了铅的双脚前行，心情却是如此的畅快。

远处，夕阳染得天地一片金黄。

晚上送走了爷爷奶奶的斯然正和萧遥在嬉闹，萧遥突然接到了文恩的电话。电话中的文恩声音有点局促：“我想，我有点喜欢你了！”萧遥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忙音了。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斯然怔了一会没有作声换上脱鞋去洗手间，他的背影看不到任何的感情。不一会洗手间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比以前更响也比以前更久。

窗外灯火通明，城市的沸腾掩盖不住黑夜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