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之拔马寻桃（3）

最后一抹胭脂色在西天消尽，盼了一天，他终是没来。 

小妹襄儿在家中掀起的小小混乱依然困扰着郭芙，难熬的一天即将收尾，而她的头仍在隐隐作痛。 轻轻揉着额角回到房中，郭芙缓缓掩上屋门，身子微晃跌入椅中，慢慢回想着白天家中的吵闹。

不知襄儿犯了什么邪，非吵着要去终南山，为何去，想来爹妈也明白。 可是再明白又能怎么样呢？性子执拗的襄儿做事从不计后果，她若决定的事必定非做不可。 

当自己劝小妹再等几天时，爹爹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而妈犀利的眼神更令自己迅速咽回‘或许他会来’的猜测。面对顽固的襄儿，爹摇头，妈叹气，自己唯有噤声。 

沉浸在纷乱思绪中的郭芙并未漏掉细小的击门声，她闭了闭眼叹息着走向门边，门外依旧躺着一朵桃花，低头凝视着那抹娇色，唇角不经意间弯起，浅浅一笑弯腰拾起花朵。 

未急着抬头寻人，她只是痴痴看着手心里的桃花发呆，掷花扣门的心思确实浪漫撩人，想必那些男女偷会的佳话不过如此，只可惜自己门前的桃花开得迟了些。 

沙场一跪焕然冰释，可那又怎样，花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芙妹。” 

沉声呼唤声传入耳中，绵绵低音似无形的线扯着郭芙踏足出屋，转身闭紧屋门，寻声而行。她又一次行不由心被劫入花海中。 

掩不住的喜色跃入郭芙眼中，三日来第一次看到他喜形于色。 

她蹙眉，他扬眉。 

“今晚不用急着回去了，我瞧见你关紧房门了。” 

“杨过，你想折腾到何时？” 

“折腾？比起你妹子，我可算不上折腾。”撇撇嘴，他把她拉近，就着月光细细打量着，月色流淌在细腻的肌肤上衬得她如雪似玉。 

“你今天…你今天有回家？” 

“还是没敢迈进大门。” 

“杨大哥是不是见过我爹了？” 

“嗯——问过安了。” 

郭芙泄气的幽叹一声，心道，人家早与爹爹会过面了，自己却还傻乎乎空盼一场。他，还是那个爱耍心思的杨过。那颗怜他的心生出些许懊恼，怨自己过度关心，表错情，白白为他和小龙女伤感一天，试问这么多年他何曾需要过别人，或许他已习惯孤独。 

“芙妹，怎么不说话？” 

“我错了，走了。” 

“芙妹？你说什么？” 

“既然你见过爹爹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劝你回家，半夜同你见面不合宜。” 

笑容自脸上消失，杨过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三成的力道捏得她面露苦色。 

“芙妹，告诉我，告诉我哪一招对你管用？” 

识得他生气的样子，懂得他耍赖的前奏，郭芙咬着下唇瞪着那越拧越紧的眉心，一只手下意识抬起轻轻抚触着他眉间的丘壑。 

“不许乱发脾气，而我已经老得发不动脾气了。”柔软的低语似呢喃，似诱哄。 

“不，你不老，你还是那个玫瑰花般的姑娘，是我的芙妹。” 

头微仰，睫低垂，莹莹泪珠自眼角滑出，缓缓而下，“那么动人的情话……来得太迟，我的心已老如死水。”